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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离以为他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便凑上那冰柱,就差一点的距离,那冰柱就要怼他脸上了。
此地寒冷至极,他的手仍然握在横空的冰柱上,一时间竟不知他是不是傻的,被冻的通红也不撒手。
云涵顿足在他们二人隔绝另一头的冰柱旁,羽睫上的冰珠顺着他眨眼早已消失殆尽,能看的只有他那被冻的没一丝血色的面庞。
“重华星君除了让你在此待半个时辰可还说什么了?”
迟离不知他为何要这么问,便摇了摇头,云涵抬手透过冰锥俯身在他额头处轻轻一点,轻声道:“既如此,重华星君应当是不会多加惩治你什么,只是下次可不要这么急躁。”
迟离扬起的脑袋僵住,眉心处还有那凉的彻骨的余温,他笑了笑,道:“谨记神君所言。”
说话的那一瞬迟离又是一愣,他松开冰柱,摸上自己的结喉,惊疑万分。
云涵竟一眼就瞧出他病了,那眉间一点就同药剂般注入了他体内。
嗓子只不过是又疼又哑,这么小的一点事,云涵他竟会瞧出端倪并浪费神力替他医治。
迟离想,在这冰窟中如此冷,他都没有用法力取暖,却在此时用法力来给我治病?!
这事就算放在我亲爹身上,他也只会让我多修养,哪会费那个功夫用法力来替我医治,还会说什么皮糙肉厚生了病也无大碍之类种种的话。
云涵说:“回去吧。”
这是云涵对他所说重复最多的话,迟离摇头,故作可怜:“不行,我爹让我在这里面反省半个时辰,时间还没到,若是出去了他会揍我的。”
“……”
云涵拿他没了办法。
迟离被冻的鼻尖泛红,与上次见瘦了不少,云涵只大抵猜测是因在界下时他被郭大姐溃烂的皮相人脸吓住,犯恶心吃不下饭,这才会瘦这么多。
云涵有意道:“上次那套剑法学的怎么样?”
上次不过是迟离第一次所接触的剑法,练了无数遍,一直没来得及大展身手,原是在启东时,迟离正好要以此来简练自己,哪曾想那软剑竟如此不经使,还没怎么用就坏了。
“我觉得无人能敌。”
又怕这么说太过于狂妄,惹人生气,他又改口道:“还行的,若是对付寻常人,那定是不在话下,可若是对上神君,那就无处可使。”
云涵:“…………”
他的狂妄改不改口,都显得格外露头。
云涵道:“说大话。”
迟离也不争辩,过往他是想装作个什么也不会的蠢货实施他那计策,可现在云涵都看透了他的底,还装什么小尾巴狼。
他自认为那剑法的确已经是练到如火如荼的地步,也就想让云涵知晓,自己并非比那什么帝君弱,想必再过些时日,他定是能成为这天上地下最厉害的那位,什么鬼王,什么爱徒,都不能与他匹敌。
“我才十四,再过十年二十年,一定不会比旁的谁差。”
迟离目光炯炯盯着那比自己高,又如此耀眼的神,哪怕就在这冰窟中待了这么多天,哪怕云涵脸上无血色,他都是那最夺目最让人仰慕的,光是站在那处就能让迟离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