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感充斥着苏镜安的整个肺腔,周遭人声鼎沸,他却只觉得窸窸窣窣的,模糊不清。
他清醒一些了,瞥见一个身影,慌忙提剑迎战。
阵阵灵力爆发开来,一些建筑都被震塌。
鲸来回盘旋于断壁残坦,不时亮起那赤色警戒,发出毫无作用的咆哮,是它在这块贫瘠之地仅仅所能够造成的细小威胁。
就如苏镜安所见,这是连残破旌旗摆动几下的声音都会反复无限回荡在耳边的地方,方圆十里只有暗淡色调枯燥乏味,不知被困在此地数年的洛风渝,是不是也同他一样,觉得无趣单调。
那个人带着面具,并没有理睬他的愤怒,只是四两拨千斤似的,轻轻拨开了他的剑,将他踹上了岸,随后自己也慢慢地往岸上走去。
苏镜安轻喘着气,风袭发扬,纤细发丝追风逐面,沾染一身寒息。
一旁的海岸上还燃着篝火,苏镜安并未多管偷袭他的人是谁,只待暖火落掌,虚虚撺握指尖。
敝旧的太阳弥漫在空气里像金的灰尘,微微呛人的金灰,揉进眼睛里去,昏昏的。
阳光照在上面,也蓝阴阴的,成了月光。
黏稠血液从他的脸侧、额头,还有发间滴落,方才的人不过与他过了两招,想必并未有什么实质性的皮外伤。
那这些血,恐怕是之前在结界外打斗时留下的。
那个人也没有追上来。
他微微侧过头,看向坐在礁石上的那个人,总觉得有些熟悉。
那人轻轻地望着不远处,正在用灵力把湿漉漉的袍子烘干。
“你为何擅闯炼屿?你难道不知道有多危险吗?”
那个人皱了皱眉,素袍又恢复成了一尘不染的样子,与此刻狼狈的苏镜安简直是鲜明的对比。
“我寻友人,况且,这里也并不危险吧,你一开始就想让我出去,但是很可惜,我可不会退缩。”
苏镜安捡起被拨落到一旁的倾池,“大可不必再劝。”
“哦?我们炼屿里……可未曾听说过谁有过这样一位红颜知己啊。
小公子来找谁?在下也能帮助一二。”
那人温婉地开口。
谁知,苏镜安像是愣住了一般,没有立即回答。
过了好久,他的眸子才重新有了焦点。
随后,他清了清嗓子,道:“风渝小师弟恐怕不在了吧,是我欠他。
若不是萧辞渊那个败类,阿渝也不会在这个地方来受苦。”
那人吃了一惊,不确定地开口问:“你方才说你要找的故人是谁?”
“洛风渝。”
苏镜安重复了一遍,“我在想啊,要是没有萧辞渊做的那些事,我和师弟他是不是就可以……”
“不可能!
你想什么呢!”
这个直截了当的声音苏镜安倒是很熟悉,不就是那个煞费苦心接近他们,把萧辞渊老底揭了后就成为了牺牲品的那个白木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