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后面那个伤肯定是刀子或者斧头砍的,当时肯定伤到大脑了。
初步检查结果是他的视力和听力都有损伤,程度不轻,能否通过什么手段治疗来恢复正常状态,还得去医院做更详细的检查才行。”
医生看了一眼官鹤,官鹤的脸色阴沉,眼眶通红,双手撑在膝盖上仍旧有些发抖,像是正在经受莫大的打击,他试探地问了一句:“官先生您还有别的问题吗?官先生?”
医生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反应,反而是当事人丛旌一脸平静,摸了摸包扎好的手背,对他点了点头。
“谢谢。”
他声音很轻,却重重地敲打在官鹤心上,官鹤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他让医生先走,行尸走肉一般把所有人都支开以后,回来把丛旌那瘦小的身躯搂进怀里。
丛旌挣扎了一下,但是力气实在不如官鹤大,只能任由他抱着。
在稚嫩的十九岁分手的时候连一滴眼泪都没流的他,在年届二十九岁已经是成熟男人的时候,加倍地落泪,把丛旌的衣服都哭湿了。
“告诉我,谁伤害过你,我去找他们,一个个让他们付出代价。”
官鹤缓过来以后,对丛旌说道。
丛旌呆了一会儿,似乎出神在回想什么,最后摇了摇头。
他这个样子,很像官鹤姑姑生的那个轻微自闭的表弟,表弟总是不说话,一问三不知,官鹤比他大很多,一开始同情他,会帮忙照顾他,可是久了就觉得很无聊,表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其实有没有人陪估计都差不多。
年轻的官鹤这么想着,整天只想跑出去玩,对姑姑时不时歇斯底里的崩溃大哭只能皱眉躲开。
刀,永远都是不砍在自己身上,就不觉得疼。
“你记得我表弟吗?房杰,你以前当过他的家教,现在他好多了。”
官鹤说道。
房杰这个名字总算给丛旌带来鲜明印象,原本乖乖坐在他怀里的丛旌又挣扎起来,比之前还要用力,官鹤看他细瘦的手腕,生怕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就把人折断了,只能松开手,让丛旌站起来。
丛旌起来后直接朝门口走去,摸索着握在门把手上就打算离开。
官鹤立刻从后面抱住他:“别走!
丛旌,留下来,留在我身边,我会照顾你的,以后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你!”
丛旌缓缓地回头,想看他一眼。
“你还不是很清楚我现在的长相对吗?十年没见,你倒是没有多少变化,可是我变了很多,回国的时候,我爸差点没把我认出来,我明明走到他跟前了,他还想绕过我去接他印象中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