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表妹赵阿萱头上簪的鹿首步摇正是我春在堂之物,她明知如此,偏要戴着到我面前招摇,还要假惺惺地送我见面礼,打开盒子却是一对珍珠明月珰,正是我在会稽时常佩之物!
世间哪有这种巧合,李勖,你莫要与我说她是无心的!”
李勖默然。
他与谢氏结亲,赵勇十分不满,当日于喜宴上大喇喇地炫耀“巨光”
宝剑,借以激怒谢家郎君,自然也存着敲打他的意思。
赵阿萱是他的亲侄女,她既得了韶音之物,很有可能是知晓这物来路的,至于今日之举目的何在,李勖不屑深想。
默然片刻,李勖开口道:“她也许并不知情。”
韶音闻言一下子站起身来,她身量修长,此刻站在榻上仍比李勖矮了一头,因此便努力踮起脚尖,让自己的视线与他齐平。
“我既如此,自然十分肯定,她就是知情、就是故意的!”
“她亲口承认了?”
“还用亲口承认?!”
韶音气得跳下榻来,到李勖身前扬起下颏,指着自己的眼睛,“眼神!
眼神你懂么?她当时就是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一看就是不怀好意!”
说着就将眼睛眯起,做出半睁半闭的样子,捏着嗓子道:“阿嫂是有福之人,这个小物送给阿嫂,权作见面之礼,阿嫂别嫌弃。”
韶音学完立即甩袖转过身去,气呼呼道:“真恶心!”
忽然想起另外一件恶心事,又转过身来,“她那兄长赵化吉更恶心!
刚下船时我便在人群中见过他,他当时竟然冲着我□□!
就是这样!”
说着斜起眼睛、吊起一侧嘴角,“嘿嘿”
一声,接着又忿忿道:“今日荆姨母携一家人过来,我才知道此僚叫做赵化吉!
他当着人面自然不敢再冲我□□,却总是贼眉鼠眼地拿眼睛瞟我,就像这样!”
韶音垂下头,做出一副用眼睛偷瞄的样子,余光却见李勖嘴角似乎浮现出一丝笑意,不由抬头怒道:“你笑什么?”
李勖摇头,温声道:“我知道了,今日是你受了委屈,我代他们向你赔罪。
望你看在我的面上,莫与他们计较。”
“你何来这么大的脸面?”
韶音撅起嘴巴白了他一眼,“赵阿萱碰过的东西,我自然不会再要,方才我也痛骂了她一回,这事就罢了。
那赵化吉却令人窝火,一想到他那副样子我都吃不下饭!
你若真心实意与我赔罪,明日就打他五十军棍为我出气!”
“……没有真凭实据,不能随便动用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