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飞扑过去,没留意到自己不小心称呼错了。
慕容康将女儿抱起来,目光径直落在可足浑氏面上。
两个人的视线交汇到一处,彼此沉默无言。
“灵徽好久都没见到父王了,好想父王!”
灵徽抱着慕容康的脖子撒娇,“父王今日散朝真早,是新园子已经修好了么?”
慕容康喉头艰涩,许久哑声道:“父王来接你和母妃回家。”
灵徽一愣,很快就明白家指的是曾经的王府,“太好啦!
灵徽也很想家,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灵徽!”
可足浑氏泪流满面,过来抱天真的女儿,被慕容康一并拥入怀中。
灵徽看着父母相拥而泣,有些害怕地问道:“回家不好吗?父王和母妃为什么不高兴?”
可足浑氏勉力忍住哽咽,抬起头微笑道:“没有不高兴,母妃是……是太高兴了。”
灵徽打量双亲,觉得他们并不高兴,她想哄一哄他们,于是便道:“父王,灵徽告诉你一件开心的事吧!
我认识了一个好朋友,他会写字,会爬树,还会泅水、射箭,可厉害啦!”
“是么,真好,父王也为你高兴。”
慕容康猜想,女儿说的一定就是外头那个脸颊有疤的小内侍。
“我们回家也一并带上他好不好?”
“好。”
灵徽这下放心了,又咧开嘴嘻嘻笑道:“再告诉父王一件更好玩的事吧!
张油又叫灵奴,灵奴又叫李杲——一个日,一个木,那个字念‘杲’!
李杲说,他阿父不叫张中,而是叫李勖,还说李勖不是大魔头,是个大好人!
他不吃人,也不会将邺城变成大澡盆!”
灵徽说着说着,忽然发现父王和母妃的脸色都变了,她这才想起朋友的嘱托,赶紧道:“这是个秘密,父王和母妃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否则,灵奴就不和我玩了!”
父王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笑容,他将她放了下去,转身就走。
灵徽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可足浑氏忽然拉住了慕容康的衣袖,“这怎么可能呢,也许只是孩子胡说……他还只是个孩子!”
“孩子?灵徽也是个孩子!
慕容氏有多少孩子?放开我!”
慕容康因为兴奋而变得暴怒,他猛地甩开可足浑氏的手,像一只濒临死亡却又忽然嗅到食物气息的野兽,循着这最后一丝希望,饿虎扑食一般冲向殿外。
可足浑氏跌坐在地上,不知道这件事是福是祸,灵徽在一旁呆呆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