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赖皮女生迅速陷入周围人的看热闹的数落,林岸摸着自己亲手打的圆滚滚的白玉石子儿,没有反抗。
林岸输了。
肯定的。
女生毫无羞耻的大获全胜,笑声粗狂,吓得叶子也掉落了几片,你好傻啊,活该被人欺负!
赵希,你个男人婆可要点脸吧!
不要不要,送你了。
圆脸女生笑嘻嘻地朝怼她的男生做了个鬼脸,很快,她拍拍屁股站起来,轻快地跑向了一个人的角落。
林岸小声说,无赖。
无辜落地的叶子仿佛也很赞同她,被风吹到破了皮的浅口鞋上,林岸俯身捡起来,夹进了语文书里。
语文课代表叫田霞,是班上第一个戴眼镜的女生,每次上去念作文,下面的人都要盯着她的黑色粗镜框看。
她很骄傲地扬起下巴,哼了两声,特意用手扶了好几次镜框,开始声情并茂地朗读。
林岸听到后面的张浩然小声说,老子也要去搞个戴戴!
林岸走了一下神,觉得田霞的眼眶太粗,肯定很重,会压得鼻梁疼,要选一个细一点的。
可能多看了她一眼,田霞居然留意到她了,她亲切地拉着林岸的手,从某某昨天背着老师去网吧了到今天想去逛精品店,开心道来,目光旋转,诶,林岸,你的文具盒好好看呀!
我,我刚刚买的。
好好看,我好喜欢你的文具盒!
我们能不能换着用用呀!
林岸嗫嚅了半天,脸都红了。
好不好嘛,可以可以吧?
林岸说不出话。
那就可以啰!
谢谢你林岸!
你真好!
田霞亲切地抱了抱她,林岸好像一只陶俑,陌生的暖一触即离,她的语文课代表已经飞快把文具盒里的东西换了,她的新新文具盒被田霞拿走,换来一个旧旧丑丑的暗蓝色布袋。
干嘛呀,走,我们一起去上体育课!
田霞挽着林岸的手,叽叽呱呱地谈天论地,林岸很不自然地由她拉着,某一刻心底的开心像是突然砸中的有期限的彩票,挤开了文具盒被换走的难过。
那是她在这个小城,一个下午的友谊。
我看见天使走过来,对我笑了
阳关街的路不怎么好走,长长的车流一眼望不见首尾,前面几辆奔驰宝马把斑马线都给占了,扛着行李包的下工人对着车牌骂骂咧咧。
红灯漫长的好像被大款贿赂了,就算如此也堵得惨无人道,十五秒的绿灯也非常不友好,十个老太太能躺下九个。
这是林岸跟我说的。
前面的大楼是冷青色,四月晴朗金黄的光好像把它忘了,玻璃窗隔断人世间的匆忙和喧闹,那里应该有一双安静的眼睛,曾长久地注视过我所在的路口。
楼下空地上有好几个女孩穿着统一的红白校服,规规矩矩系着红领巾,凑在一起玩跳格子。
我们小时候的校服也是红白色,又大又宽,很丑。
班上几乎所有姑娘都一百个不乐意穿它。
哪栋楼的?门卫把耳朵凑近了,我只得重复,三栋六楼四户!
那家……那家是不是死了个人啊?
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