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字咬得极重,俨然是在向他宣誓主权。
刘科不禁在心里打个寒颤,先手推开门:“好的,我这就将您送回您夫人家。”
一路无人说话,唯有音响内的广播在嗡嗡作响。
车绕过山道向别墅驶去,终于停在红棕色的铁门前。
从外往里看,所有的窗户都关着,屋中黑漆漆一片,瞧不见半点的光。
邵宴清蹙眉,敲点膝头的手指顿住,面色比方才更沉。
他没有等刘科开门就径直下了车,脚步匆匆地奔向许嘉的卧房,临到跟前却又放轻动作,指尖抵住门,缓慢地朝里推。
好安静,漆黑的房间像是空无一人的密室。
邵宴清走至床边,看见躺在被褥间熟睡的许嘉,莫名悬起的心这才放下。
许嘉睡得很沉,浅棕的长发散于脸侧,羽睫交迭成的线将眼形勾勒得更细长。
她像是陷入梦乡的猫,习惯性地双手蜷缩于胸前,眉头微皱着,似乎在梦里也不安稳。
邵宴清笑,忍不住托腮打量她,视线从那饱满的额头滑向小巧的鼻尖、嘴唇,最后停留于白皙脖颈间的痕迹。
那抹红像是落入雪中的梅花,鲜艳,耀眼,勾人心魂。
邵宴清抬手,食指按压那朵吻痕,仔细磨搓着,不知怎么就想起刘科的话,缓而蹙眉:“应该要体贴些吗。”
转眸看向许嘉的睡颜,喃喃问,“可是我该怎么照顾你呢。”
天鹅
邵宴清没有照顾过宠物,以前只在兄长的卧室里见过一次猫。
那猫是邵宴铭在庭院外捡的,说是要挽救无辜的生命,非要带到家里养。
邵平北在外地出差,冉凤华又对猫毛过敏,可二人耐不住邵宴铭喜欢,只能让长子将猫养在自己的房间。
那猫又乖又聪明,似乎能明白邵宴铭的难处,而从不乱跑乱叫。
每日除却在屋里睡觉,就是趴在窗台发呆,听见有人喊它,还会喵喵喵地答应。
印象里,邵宴铭十分喜爱这只猫,吃饭时谈论,出去玩也在讲,每次回家都会给它带零食。
邵宴清不懂这巴掌大的毛团子有什么好,但见哥哥提起猫时总是一脸幸福,心里直痒痒,就问能不能让他也摸一摸。
邵宴铭边点头答应,边小心翼翼地将猫抱给他。
那只貍花猫大概有三个月大,玻璃珠似的眼睛圆溜溜得,正专注地舔爪子旁的毛。
邵宴清咽了咽吐沫,大胆地去尝试。
可还没等他碰到猫脑袋,那小家伙竟忽地炸了毛,仰起脸冲他龇牙:“哈!”
邵宴清一惊,悬在半空的手僵在原地,愤然地表示他最讨厌猫,以后再也不要来玩了。
跑出门,越想越委屈。
他杵在外面没回屋,怎么也想不通,那讨厌的猫为什么会怕他。
后来,是邵宴铭出来安慰他,“你如果想对猫好,就不要着急,慢慢来。”
邵宴清问:“到底怎么才算对它好呢。”
邵宴铭或许曾经给过回答,但是邵宴清已经不记得了。
兄长于火灾逝世后,那只猫就开始不吃不喝。
冉凤华很担心,找了三四家宠物医院给它救治,可它后来还是在装满食物的小盆旁活生生地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