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已经没有心思听了,匆匆聊过两句,就随手挂断电话。
屋里很安静,手机屏幕由亮转暗。
许嘉疲惫地舒一口气,转眸看向餐厅:饭菜还剩着,邵宴清的位置却已经空了。
洗完澡,是彻夜的水乳交融。
许嘉在邵宴清的怀中喘息,沾染汗意的手勾住他的脖颈,急切得,笨拙得,想要尝到他唇边的暖。
邵宴清回吻她,笑着,哄着,说些令人害羞的话,浸满情欲的眼睛却依旧清明。
事后,被褥间的水痕像冬日里开出的花。
许嘉摊倒在床边,已是连翻身的力气也没有了。
她把玩着邵宴清的手,从拇指按到小指,像在确认他的存在:“宴清......是轻声说,嗓音带着哑,“你不会骗我的,对吧。
“嗯。”
邵宴清笑,身体再次与她相融,“许嘉,你可以永远相信我。”
潮水又一次袭来,淹没她的口鼻,吞掉她残存的理智。
许嘉再也无法言语,化作飘荡于海中的船,只能随着波涛的起伏而起伏。
最终困倦了,在阳光划开黑夜时,依偎着邵宴清的胸膛坠入梦里。
除夕,是在邵家度过的。
由黄妈来操持邵氏的家宴,她从天刚亮就待在厨房里,忙碌着,准备晚间的年夜饭。
邵平南没有回本家,只给邵宴清寄了封家书,信上只有简单一句话:‘替我向许嘉问好’。
“你和邵平南还有联系?”
邵宴清皱眉,更用力地捏住信纸,“他有去找过你吗。”
许嘉牵强地笑:“没有,《天鹅湖》的演出后,我就没再见过他了。”
邵宴清将信扔进垃圾桶:“以后也不许见。”
雅白的纸张被揉成团,只能从翻起的部分中瞧出些字。
‘许嘉’。
刚劲有力的笔迹写出她的名字,像是提醒又好似在警告。
会是邵平南吗?
邵平南调查出她的家庭背景,才借张秀琴的手给她制造麻烦吗?
许嘉缓而蹙眉,留于信纸的视线许久未曾收回。
“许嘉。”
邵宴清喊,“怎么还不走?”
许嘉匆忙答应一声‘这就来’,再没有去看被脏污掩藏的纸片。
除夕夜,邵氏的别墅依旧十分安静。
唯有当烟火蹿起时,才造就了今日的第一声响。
许嘉从前只在视频里看过烟火。
她知道迪士尼,也听过环球影城,却似一次也没有去过。
平日里都在练舞,每隔两个月就要给张秀琴汇‘封口费’。
她想要站在最高处,就打定主意得提高能力,而不敢休息,像关在箱庭中的玩偶,一刻未休地轮转着。
红的,蓝的,紫的,黄的......
各色的光柱蹿入夜空,交汇着,编织着,构成不同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