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摊开手,修长的手指挺得笔直。
刺破帘纱的阳光倾覆而来,正点在那枚小巧的戒指上。
恰时,光晕流转,像是沐浴月色的昙花绽放于夜幕里。
“真可惜。”
许嘉叹气,“我已经被某人拴住,是想跑也跑不了。”
邵宴清:“所以你现在后悔了。”
许嘉看向他。
邵宴清的神色平静,却格外用力地握住她的手,即使青筋暴露甲面泛白,也依旧没有松开。
许嘉嘟囔:“疼。”
邵宴清:“......”
许嘉:“好啦,我是在开玩笑。”
邵宴清依旧保持沉默。
许嘉:“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邵宴清这才如梦初醒般地松手:“抱歉。”
话落,屋内静了一静。
邵宴清似乎因为她的玩笑话而沮丧,眉眼低垂,声音低落蚊语。
许嘉越看越觉得可爱,笑着,小鸡啄米似地吻向他的唇:“别担心,我哪里也不去。”
邵宴清轻咬她,转瞬又心疼地舔舐,一番耳鬓厮磨后,问:“你告诉母亲了吗。”
“没有。”
许嘉笑,“那可是我们的秘密。”
次年三月,《湛蓝》作为以芭蕾舞为主题的电影登陆各大影院。
在纷争中产生的作品大都也是场闹剧,人们皆带着批判的眼光去审视这部影片。
‘选题乏味’,‘舞技拙劣’,‘只有噱头的垃圾’。
在敌对媒体准备将成片的黑稿发布出去时,坊间却传来民众称赞的声音,随时间推移,日渐优秀的口碑战胜一切风浪,《湛蓝》显然成为最具影响力的艺术片。
剧组的庆功宴上,年轻的舞蹈演员们闹做一团,笑着调侃着皆在拿霍思思打趣,说她是新天鹅,是以后拿影帝的巨星。
霍思思酒也不敢喝,只得偷偷给许嘉打电话。
叮铃,叮铃......
摆在桌前的手机不断震动,屏幕亮起又黯,却始终无人注意。
厅堂内,钢琴与大提琴演奏的音符交替而行,拼凑出一段完整的婚礼进行曲。
光影交织的中心,邵宴清单膝跪地,于亲友祝福的视线里看向许嘉。
司仪在说询问的话,冉凤华在旁抹眼泪,邵平北向来冰冷的眸子里显出些温情。
先是音乐,而后是交谈。
慢慢得,整个宴会厅都变得安静无比,像是所有人都在等待她的回答。
许嘉缓而弯腰,脸侧的碎发扫过颈边的项链,蓝色宝石于灯光中闪烁着微光。
邵宴清抬眸,琥珀的眸子中印出她的身影,却是唇线抿起,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一秒。
两秒。
三秒......
终于,他听见她说:“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