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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两秒,三秒......
她实在不想自怨自怜,索性将话敞开说:“邵宴清,我的父亲不是平宁大学的教授许怀之,母亲也不是国外着名的钢琴演奏家柴影。
我的父母都是最普通的山村果农,我没有任何的依靠,我的家世并不显赫。”
许嘉挺直腰,于夜色中看向邵宴清:‘我知道你最在乎邵氏的颜面,绝不会让绯闻去纠缠你看重的家族。
所以迟疑与犹豫全部暴露出来吧。
’
她故作镇定地想,垂在身侧的手却攥起拳头。
心跳不断加快,惶恐像是滴入白水间的墨,开始肆无忌惮地疯狂蔓延。
许嘉紧盯着邵宴清的眼睛,于雷鸣般的心跳声中等待他的回应。
云堆迭,是月光隐晦。
邵宴清的侧颜藏入阴影,难以辨别他真正的情绪。
半晌,只有轻轻的笑声忽而地落在耳畔,而后才听见他反问:“那又怎么样?”
许嘉微怔。
邵宴清:“我不在乎你的身份地位,如果有人胆敢出言调侃,我自有办法封住他的口舌。”
许嘉发觉他目光中的阴冷,不由得打个寒颤,竟是一句话也无法回应。
邵宴清稍许侧目,握住她的手。
许嘉惊得一颤,莫名怀疑起这温暖的触感是否为真。
邵宴清:“所以你无需担心,不会有人议论你的是非。”
邵宴清的态度淡然,既未觉吃惊,也没有调侃,反倒从容得有些奇怪了。
许嘉:“......你早就知道了?”
邵宴清:“自称是你母亲的女人来找过我,你的父亲也曾表明身份。”
许嘉本能地感到恐惧,张了张口,连声音都在颤:“他们来找过你?其间有没有被人发现?”
哆嗦着,话越说越密,“是邵平南做的,是他将我的信息告诉张秀琴的。”
邵宴清将她的手握得更紧:“没事了没事。”
邵宴清始终在言语,不断地安慰,不断地告诉她没有关系:“我派人造出的陷阱已经困住让他们,你的父母正在虚假的欢乐屋玩得开怀,没有心思再来打搅你的生活。”
许嘉望向他,浅棕的眸子中仍有迟疑。
邵宴清低声说:“那二人的结局应当由你来决定,无论你想怎么做,我都会听从。”
邵宴清言语间的寒意皆为真实,所谓虚假的欢乐屋,大抵是赌博或者是什么高利润的游戏。
许嘉相信,邵宴清有足够的实力能压死两只微不足道的蚂蚁,而现在迟迟没有动手,大概是真的在等她定夺。
张秀琴是她的母亲,也是她的把柄与后患。
可她过去从未拥有过母爱,现在却要为这段血缘担惊受。
邵氏的权利之争尚未解除,只要张秀琴存在一刻,就会成为邵平南牵制她的武器。
许嘉明白这点,一时却无法说出回答。
如果,如果她决心摒弃亲生父母,邵宴清会认为她冷漠无情吗?
始终没有再言语,只留风在两人间簌簌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