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宴清俨然习惯于这肃穆的环境,神情没有任何变化。
邵平北始终板着脸,似乎仍在压抑怒气。
冉凤华则沉默不语,偶尔示意仆从给丈夫添茶水。
邵平南表现得很轻松,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扳指,像是来参加一场再普通不过的饭局。
哒。
邵平北落筷。
静寂无声的餐桌上终于迎来了第一声响。
许嘉小口喝着茶,想咽下遗留在唇间的苦味。
邵平北瞥向邵宴清,起身:“你,跟我来书房。”
许嘉手一抖,险些将茶水洒出。
邵平北的语气实在太冷,光听着就令人胆寒,根本不像是在与儿子说话,而更像是在呵令府中的仆从。
邵宴清平静地说:“好的,父亲。”
刚要随之离开,忽而感到轻微的拉扯,垂眼看,眸子恍然怔住。
许嘉拽住他的衣摆,双眼仍看向餐桌。
虽然两人的目光始终未能交汇,邵宴清却能读出许嘉的担忧,心攸地跳慢半拍,他似乎听见烟花绽放的声音。
“没事。”
邵宴清握住许嘉的手,轻轻地将她推开,“在一楼等我。”
许嘉眉梢微蹙,用力地攥紧纸巾。
她想说‘我知道’,可嘴唇像是被黏住,怎么也开不了口。
邵宴清深深地看一眼她,终于提步而去,沉稳的脚步声越行越远。
许嘉松开早已被拧成团的白纸,摆出提前练习的微笑,正欲找借口离开。
冉凤华却问:“舞蹈排演的如何?”
许嘉察觉到邵平南的视线,心一沉,故作为难地说:“《天鹅湖》对舞蹈演员的技术要求很高,我们还在紧张地练习。”
冉凤华沉吟着,担忧道:“能赶在圣诞节前完成演出吗?”
许嘉犹豫:“这......还要看具体的情况。”
邵平南喝一口茶:“许小姐毕竟还年轻,欠缺经验也很正常。
嫂子你无需担忧,要相信宴清的眼光。”
他刻意地加重‘眼光’两个字,仿佛是在讽刺着什么。
许嘉仍装作听不懂,缓慢地点头,又表示自己的确缺乏社会的历练。
冉凤华叹气,眉宇间满是忧虑:“许嘉,你知道姜珊吗。”
许嘉:“她是我们团的舞蹈演员。”
冉凤华似乎想说些什么,余光扫了眼邵平南,轻声问:“你对她熟悉吗,来往多不多?”
许嘉想起姜珊专心跳舞的模样,摇头:“姜珊是刚进舞团的新人,我们平常没有谈话的机会。”
冉凤华舒一口气,微笑着:“那我就放心了。”
握住许嘉的手,低声关切,“你专心练舞就好,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和我提。
毕竟你已经和宴清结婚,我们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