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辽突然猛得抬起了头，扯了一个笑容给周昶看“我说着玩玩的。”
说着玩玩的？为什么感觉都要哭了呢。
“我还以为你哭了。”
周昶揉了揉江辽的头，故意拨开了他额头的刘海，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睛有些肿，只是不见泪水。
“我没那么脆弱，我不是你。”
江辽推开了周昶的手，倒腾了头发，故意用刘海再次遮住眼睛。
周昶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什么叫我不是你，他刚要争辩，文倩出来说：“她们回来了。”
王水如挺着个大肚子扶着腰，旁边跟着燕姐。
“你们呆门口做什么？”
燕姐推开了门，王水如也走了进去，只留两个男孩站在门外吹冷风。
江辽见到王水如还挺着肚子，稍微有了那么一丁点安心，“是女孩？”
但还是不安问道。
王水如没说话，正眼都没看江辽，燕姐帮她回答：“是。”
“你会打掉孩子吗？”
江辽每说一句话，都不自觉向后倾，他害怕屋子里的女人们。
“江辽！
你……”
燕姐又打算进行思想教育，江辽撇了她一眼，她便不出声了。
许久，外头的灯被风吹的一晃一晃的，刺得王水如眯起了眼。
“我会。”
王水如终于开了口，“我会把孩子打掉。”
她说完后，南方大风如猛鬼咆哮，周昶站在了江辽身后，双手环着身体，他觉得南方巨冷，比北方还冷。
但江辽却觉得很热，他能感觉身体里的血管扩张收缩一清二楚，心脏也是，而且收的时候巨痛。
“为什么？我养她还不行吗？”
江辽心里发的，他现在不知道该不该赚钱，酒吧的工作还要不要接着做，那些兼职赚得少又累，换来得是什么呢？是没考上大学，是毕不了业，是进了高考复读班，是永远呆在小镇上……
“妈！”
江辽急忙跑上到二楼，他边拉着王水如的手臂喊道。
“我养她行不行，我知道你不想要女孩，但还是想要孩子的，那就我养她行不行！”
周昶也跟了上去，插不上一句话。
“我养她，我存了好多钱！
够她买奶粉上中学的！”
江辽没有流泪，他的脸上的泪痕被他擦得干干净净，他只是眼睛通红，声音嘶哑。
王水如像块冰，一句话不说，把江辽紧紧抓着她胳膊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进了房间把门锁死。
王水如好久没碰儿子的手了，这双手瘦得只有骨头，骨节的茧也不像他这年龄该有的东西，她在房里叹了口气，燕姐抱着她摸摸了脸。
过了一会，其他房间里头的小姐穿好了衣服，跟几个猥琐的中年男子边笑边走了出来。
燕姐收了房钱，把一次性被单拿出去扔掉，回来时对江辽说，“你两死孩子要站这！
站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