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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了?”
孙令灵喃喃问道。
黄育芩的脸上露出了耻辱的表情。
“你竟然说我们成亲了!”
孙令灵的耳边犹如惊雷炸开,自己怎么会说出来,他怎么会听到,他慌忙地解释说:“我没有,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我只是做了奇怪的梦。”
“为什么你在睡梦中连裤子都脱了。”
黄育芩满脸狐疑,眼睛盯着孙令灵盖着被子的下半身。
孙令灵见状连忙将手伸进被中……
孙令灵吓得脚下一蹬,睁大了眼睛,双手在被中摸索,手中的触感明明是棉麻布料,自己分明穿裤子了,他抬头望去,窗前的黄育芩却不见了,透过窗纸,依稀可见霞光微露。
孙令灵疑惑地转头看向床的内侧,黄育芩正闭目仰躺,呼吸匀长,孙令灵惊魂甫定,半支起半身,看向角落处的更漏,此刻刚过卯时。
孙令灵笑着长舒了一口气,浑身脱力重新躺好,高悬的心终于重重落地,好悬,幸好只是梦中梦。
孙令灵发了一会呆,想起梦中情境,不由得又气又笑,气自己胡思乱想,笑梦境天马行空。
身侧的黄育芩梦中呢喃了几句,孙令灵这才回过神来,翻身下床,推开屋门,自院中打来井水,清凉的井水拍在脸上,孙令灵完全清醒了。
当他收拾停当后轻手轻脚地回去,黄育芩睡得正沉,他又想起了自己竭力淡忘的荒唐至极的梦中梦,便匆匆留书,想了想又掏出自己的钱袋压在纸上,这才取走自己的木剑。
初阳透过浓密树冠,在青草地上留下点点光斑,踩着错落在地的光斑,孙令灵练完一套剑法,圆滚滚的旭日早已跃过枝头了,林间雾气散去,露出原本的山林轮廓。
孙令灵心道,梦中云遮雾绕,癫狂放纵,陆离光怪,可怖,可憎,魅惑人心,散却云雾终会归于本原,岂可因一时迷心而避他若洪水猛兽?想通此节,他顿觉豁然开朗。
他忍不住高喊数声,痛快淋漓地直抒心中畅快之意,惊起鸟雀一片。
孙令灵破天荒地向孙有义告假,孙有义抚着胡须,了然地看着孙令灵眼下的乌青和无精打采的神情,点了点头。
于是钦天监内众位下属侍卫见向来端庄稳重的孙令灵一路小跑,不由得啧啧称奇。
直到临近住所,孙令灵才放缓脚步,调整自己的呼吸。
孙令灵随意地推开门,开口道:“黄兄,我们出去用些早点吧——”
狭小的床榻之上,被褥整整齐齐地迭好了。
微风不请自入,屋内空无一人——黄育芩已经不告而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