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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一千皱眉道:“虽是黑灯瞎火,不易射中,但是好歹警示对方,令他们知难而退。
莫非真要等他们借助水沟入城再瓮中捉鳖么?”
周明夷轻轻道:“不要打草惊蛇。”
李锋急了:“若是他们潜入水沟里,再叫弓箭手射杀就晚了。”
“京中禁军多为北方人,不善水,而秋水已至,百川灌河。”
周明夷冷笑道,“命人开渠放水,灌入地沟!”
李锋会意,喜笑颜开地领命而去。
曹国舅经历一摔,好胜之心立刻就淡了三分,坐在原地看着两千禁军如同下饺子一般,有条不紊地进入地沟。
曹国舅志得意满,低头看见严睿低眉顺眼地替他敷药包扎,说道:“此战告捷,你便是那首等功臣,我定然要在给皇上的奏表上替你请功。”
严睿嘴上恭敬说道:“属下不敢居功,全凭国舅爷带兵有方。”
心中却不由得飘飘然起来,只觉得日后的飞黄腾达近在眼前。
曹国舅满意极了,瞧着眼前这位谨小慎微的门客,给他功劳都不要!
曹国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产生了错觉,只觉得水流声响越发激昂,他低声道:“水是不是流得更急了?”
很快,他便知道这不是只有自己才有的错觉,他在严睿的脸上看到了惊恐的表情。
“可是水流怎会突然变得急促了呢?”
没有人给他回答,回应他的只有逐渐发出的惨呼在地沟内回荡。
最后一批进入地沟的士兵们连滚带爬的扑腾出来,挣扎着上了岸,严睿揪住其中的一个人问道:“怎么回事。”
那人惊魂甫定,说道:“我不知何故,只知道前面的人调头后撤。”
“不好,国舅爷,此处地势低浅,我们应当立刻撤离。”
仿佛为了印证严睿的话语,水沟突然暴涨起来,亲兵立刻背起曹国舅,向更高的地方撤离。
曹国舅回首,只见原先呆着的地方被黑沉的水波吞没,浪声和呼救声混杂在一起,一片哀鸿,惨若人间地狱。
有零星禁军爬上了岸,然而更多的禁军直接被水冲走,水流迅猛,在岸上的人来不及伸手去救,一个浪头翻过去,便再看不见溺水者的踪影。
到后面,汹涌的水面漂浮着数不尽的死尸,他们有的被踩踏而死,有的溺水而亡,有的脖子上裂开一道口子,渗出鲜红的血丝——在城墙的另一侧,早有守株待兔的士兵把守。
“完了完了。”
严睿瘫软在地上,追名逐利之心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他的前襟突然被狠狠揪住,曹国舅恨声道:“你害我闯下此等大祸,千刀万剐不足以泄恨。”
说罢,便将他狠狠地推在地上。
赵若飞梦魇中被田志唤醒,他悚然一惊,立刻清醒过来,忙问是否周明夷连夜突袭。
田志跌足长叹,将曹国舅夜袭敌方之事说给赵若飞听,在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赵若飞恨不能仍旧身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