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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越自然严辞拒绝,他家四代行商,讲究诚信守诺,和气生财,岂会无端构陷他人。
中年汉子嘿嘿笑,露出满口黄牙,说:“温老板当真光风霁月,正直君子。
我既能查出温老板近年来的账目,又怎会不去翻那陈年旧账。
温老板的祖上并非君子,你的祖父生前与一位李姓客商交游,那人无意间露富,你祖父眼馋心黑,害了那人性命,夺了那人钱财。
后来客商的妻儿前来寻他,你的祖父故技重施,在客商的妻儿饮食中投毒。
客商妻儿借宿的客栈那一夜意外走水,天亮后那一片尽是焦土。
客商的妻儿自此之后便销声匿迹了。”
自家祖父对陈年旧事讳莫如深,然而当年城中曾经有过捕风捉影的传闻。
温越听到这里,羞怒难禁,上前便要揍他一顿。
那人有些功夫在身上,身子轻轻一荡,便躲开了温越的拳头,反手制住了他的动作。
店中伙计不知何时尽数出去了,此时只有温越与中年汉子二人,那汉子不急不缓道:“我只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明天这个时辰,我再来找你细说。
你只需切记一件事,若是报官,你家祖上的那点破事立刻满城皆知。
啧啧啧,你这两年散尽家财,捐粮济困,苦苦挣得的名声,不要因自己一念之差,失之悔矣。”
说罢,那汉子猛击温越腹部,温越腹部吃痛,蜷缩在地,等他缓过来时,店里哪还有那人踪影。
温越权衡利弊,终是遂了那人的愿,答应了配合栽赃。
周明夷再问那人姓甚名甚,温越摇头表示不知。
周明夷高声喝令守在外面的士兵入内:“兴隆粮行的掌柜温越,私下买卖军中粮草,攀咬无辜,立刻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孙采采依旧跪着,周明夷正色道:“孙采采和主簿黄育芩擅自出入粮仓,罚俸六个月。”
黄育芩跪下与孙采采一同领罚。
偌大的正厅只留下孙一千,李锋和周明夷三人。
孙一千欲言又止,最终下定了决心,说道:“将军,黄毓英这些日子来,与我军通吃同住,我相信他的人品,也赞赏他怜贫惜幼的品格,然而我想来想去,若是将此人放在身边,未免过于冒险。
正好李锋正有此意——”
周明夷打断了孙一千的话,眉心拧在一起。
面前二人是陪他出生入死的弟兄们,黄育芩是曾经施饭恩人。
“黄育芩是我执意留在身边,若有纰漏,自然由我一力承担。”
周明夷说道。
孙一千闻言不可置信地看向周明夷,胸部剧烈起伏,显然不忿:“将军,你因循私情,将那人留在军中,以权谋私,恐不能服众!”
孙一千说罢,不等周明夷反应,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周明夷错愕,连声说道:“好,好,好,好得很……你这是在威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