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姝月实在不忍见谢昭凌受罚,央求着拉他的衣角。
谢昭凌没吭声,给她的座位上垫好软和的坐垫,扶着她的手臂,让她慢慢坐下。
即便是玉竹这种贴身侍候的婢女,也是不被允许在学堂上听课的,放下主子用的笔墨书册一应用具,便退至院中等候。
所以平日里玉竹做的那些事,今日都落在了谢昭凌的身上。
但他到底不便碰触她的身体,所以也只是替她铺好座位,便收回了手,退到一边。
乔良一溜烟地跑进屋,直直就往学堂最后一排而去。
乔誉忽然伸手,拉住了乔良的手,“二哥,你的位置在前面。”
乔良瞪他一眼,咬牙:“你成心要看我出丑?!”
他才挨了夫子一下,实在不想在夫子眼皮子底下再煎熬一个上午。
乔誉笑了笑,“长幼有序,二哥坐在前面,不是理所应当吗?”
“咳咳!”
许夫子用力咳嗽了声。
乔良头皮发麻,用力抽回手,灰溜溜地往第一排而去。
他往前,谢昭凌往最后排走,两人擦肩而过。
乔良看了一眼满眼不舍的小妹,幽幽叹了口气。
想和谢昭凌换位置的,又何止小妹一人。
乔良刚坐下,便听夫子敲了敲他的桌子。
乔良茫然抬头。
许惊朔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因何叹气?可是不愿坐在此处?”
乔良头摇得像只拨浪鼓,冷汗直流,“不不不,愿意,我愿意!”
许惊朔抬眸,与立于最后一排的那个少年对视,冷笑:“不愿意也不打紧,正巧今儿来了新人,作为最为年长的一位,二公子,你可愿将这个位置让与新同窗?”
乔良愣了下,“啊”
了声,险些高兴地蹦起来。
但强烈的求生欲让他狠狠压制住欢呼雀跃的本能,他矜持地点了下头,抿唇笑着,“君子有成人之美,学生自然愿意将机会让给弟弟妹妹们。”
他说完,抱起桌上的书,迫不及待地跑到后面。
他灵活地从谢昭凌的身前挤过去,还把人往前推了推,冲他眨眼,“距离夫子最近的好位置,最适合读书,快去吧。”
谢昭凌:“……”
他下意识往左边去寻她的目光,见她惊喜中掺杂了丝丝忧虑,无奈地抿了下唇。
这下当真如她所愿,只要一转头,就能看到他了。
“怎么,还要为师亲自去背你吗?”
许夫子薄凉的嗓音幽幽传来。
学堂之中气氛骤然冷到极点。
再剑拔弩张的场面谢昭凌都见过,他面不改色,从容不迫,走到夫子面前。
恭敬地揖手,行了个弟子礼,而后坐到他的新座位上。
许惊朔从鼻子里挤出来一个哼,甩了下衣袖,站回到讲师的位置上。
乔家主母同他说过这位少年的情况,说这位是乔姝月的救命恩人,特地准许他也跟着一起读书。
教一个也是教,教一群也是教,许惊朔本没在意,可褚氏又说,此子天赋极佳,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这倒叫许惊朔感了兴趣。
要说乔家他教过的这几名学子中,四公子已然算聪颖绝伦之辈,褚氏也没用“天赋极佳”
来评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