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的声音很轻很轻,但依然落入了徐果的耳中,徐果看看她,眼神甚至集不起焦距,她虚虚的看着,“月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月娘轻笑,没应,只是起身,轻轻从帐幔中探出身子,落地,那玉足碰到那带着凉意的地,似乎也没任何感觉,走到窗边,轻轻将风漏过的缝隙关上,又看了看窗户上有没有任何可疑之处,过了会儿,又回身走回到床畔,半个身子入了帐,“今晚要委屈公子,住这边了,再过几个时辰,天未亮,公子再偷跑回府,月娘的此次任务,便算完成了。”
“为什么?”
“公子明明清楚,您现在需要一个污名,而月娘,便是这最合适的污秽。”
徐果一时哑言,她看着月娘,那张脸上依然涂着媚俗的妆容,只是那眼睛,却透着与之完全不符的清丽感。
月娘看她那模样,轻笑:“公子是看到月娘的好了?”
“月娘,你一直很好……”
“难怪主子对你不放心了,你这处处留情的……”
月娘止了声,身子钻入了帐幔中,只是原本微露的肩头已经被掩盖,她懒懒的靠在那墙边,“睡会儿,等下我叫你。”
徐果叹气,“这样怎么睡得着,我都觉得对不起她。”
“主子都知道,没事的。”
“你明明说她对我不放心了。”
“公子,主子要是知道你这般将我与她比较,你和我的命,都该交代了,睡吧。”
“……”
一夜无眠,徐果回府后,整个人疼的不行,她便让小厮去宫里告了假,说是自己身体抱恙,屋内只剩下一个人,她从那枕头下取出那两个香囊,轻轻的靠近,原本的青草香已经荡然无存,她皱着眉头,又将香囊里的纸拿出,熟悉的字迹,莫名便有些难过,她坐在床沿,对着那些字发着呆,她知自己平时的立场过于明显,现在已经成了许多人的眼中钉,但若是让大家都觉得吕野错看了自己,另外,她与月娘曾经的过往,大抵在她入宫后也便有人追索过,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一个才华横溢又风流成性的年轻人。
徐果苦笑,懂与配合本就是两回事,徐果被牵着走到如今,她甘愿,却又不甘愿。
吕野做事大多不会与自己交代,那般的掌权者的气势,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可,她又那么喜欢那个人,明明是两情相悦,却莫名有些不合适,“不合适”
,这三个字落入自己的脑海里,徐果捏紧香囊,整个脑袋忽然疼起来,她躺下,整个身子弓起,背对着房门,徐府一直有暗卫保护,没有任何人能靠近她的房间,她便是这么被保护着,成为一颗身不由己的“棋子”
。
那日晚宴,她其实想毛遂自荐,她想改变自己的立场,她跟吕野说,想站在对立面,让那些人利用自己,可是,吕野给了她眼神警告,她便只能静观其变,她甚至不敢轻易的看向对方,所有的所有,她永远只能是那个承受者,那个被安排的人。
这是第一次,她忽然意识到,吕野,从未真正的“肯定”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