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拒绝,但碍于谢闲如今的身份,即使是被禁足了,他也不敢怠慢。
谢闲侧眸看他,眸光有些沉,“想清楚了。”
“……”
侍从沉默半晌,默默给谢闲打开了门。
陛下是死了,可殿下还活着,如今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西玄王的,毫无疑问是眼前这一位,毕竟陛下可没来得及留下遗嘱,更没有立王储,民间的传言甚嚣尘上,故陵的改变有目共睹,就连王城中也有人说陛下此次召殿下回来就是因为忌惮殿下如今的声名。
谢闲没有耽搁,立即前往西玄王的寝殿。
寝殿内此刻乱糟糟的,由于事发突然,有不少人都是匆匆起床,乱哄哄地往这里赶,还有许多没到的,但问题的关键是,宫中也没个可以当主心骨的,于是大家都人心惶惶。
陛下死得蹊跷,也没人敢擅动他的尸体,这会儿只能干等着刑狱司的人来。
谢闲迈步走进去的时候,一堆人慌慌张张地行礼,也没人敢问明明在禁足当中的谢闲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偏偏有个刚刚匆忙进宫的人敢问,“殿下尚在禁足当中,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正是因为尚在禁足,所以我才是这宫里最没有嫌疑的人,不是么?”
谢闲淡淡扫了他一眼,道。
裴故对此不可置否,尽管这位殿下貌似是陛下仙逝的最大受益者,但她确实没有机会,“但这并不能排除是殿下指使的可能性。”
“无端的指责对现状毫无帮助,裴大人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谢闲语气平静。
裴故拱手行礼,“不敢,还请殿下与臣一道站在此处,如今事件并不明朗,殿下进去也不过是徒增嫌疑罢了。”
谢闲面无表情,“既如此,那就请裴大人与我聊几句吧。”
“殿下请讲。”
裴故表现得倒是恭敬。
谢闲嗤笑了一声,直接抛出一个大雷,“国不可一日无君,裴大人觉得呢?”
裴故一瞬间头皮发麻,他甚至开始后悔刚才为什么要搭话了,这是什么死亡问题?从心底里,他其实并不反对翁主闲当这个新的西玄王,毕竟相较之下,其余王族都不成样子,但她绝不能是靠弑父上位的。
想着,裴故眼神稍定,“眼下调查出陛下的死因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谢闲懒洋洋地继续道:“查,没说不让查不是?”
“……”
裴故诡异地沉默了两秒,有时候,这位殿下的心思还真是难懂。
不,不对,也不是难懂,主要是很难猜中,喜怒无常的。
不想让殿下当西玄王的理由又多了一个,到时候朝中众位大臣的日子肯定很难过。
至少偷奸耍滑什么的是别想了。
这样一想,又怎么好像是件好事?
就在裴故纠结的时候,刑狱司的人总算是来了。
一堆人跟在刑狱司后面涌了进去。
如同最初发现西玄王死亡的太监所说的那样,西玄王整个人十分安详地躺在床上,表情看不出丝毫痛苦。
“今晚有什么异常状况吗?”
刑狱司的人首先问。
太监摇了摇头,“没有,一切都很正常,只是陛下今晚有些吃不下东西,晚膳只动了一点点,然后就去休息了。
子时三刻的时候,我进来为陛下添安神香,就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因为陛下这几日一直睡不好,今晚却没什么动静,明明陛下刚刚还情绪不太好的,所以我就近前确认了一下,没成想,居然发现陛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