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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桑榆不缺钱,恍然间想起,她没有跟向非晚说过具体继承了多少钱。
“我继承的遗产,这辈子都花不完。”
叶桑榆晃了晃手里的股权协议,“这点钱,我没看在眼里。”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来到华信集团?向非晚问她,她没回答。
最初是为了报复来的,现在也是。
报复向非晚,报复秦熙盛,但走到现在,她发现秦熙盛和向非晚可能是一条船上的。
那意味着,船翻了,向非晚也会掉进水里。
叶桑榆的心情徘徊着,但没有放弃继续往前走。
洗手间说坏话的女同事,她借来账户登进华信集团的财务系统,连续看了几天,也没看出异常。
女同事似乎知道她的想法,私下跟她说:“能进系统,自然都是平过的账,有问题的也无法录进去。”
叶桑榆没做声,她继续说:“但是有一种方法你可以试试。”
女同事交她的办法,是财务系统的年审报告,配合着销售系统的纸质合同一起查阅,这样假合同,又或是虚假债务都会被发现,但需要一份一份合同比对,耗时耗力。
“我告诉你这个,只有一个目的,是希望你不要把当日的事说出去,我们两家都很传统。”
女同事头埋得很低,她也不希望自己是同性恋,但天生如此,“我喜欢她本就是禁忌了,她还小,我不想毁了她。”
叶桑榆从没想过,宽慰道:“放心吧,但是如果你们想保护自己,保护彼此,要学会克制。”
她和向非晚的事,当时她藏得很辛苦,即便每次看见向非晚都想扑过去琴稳,但都会矜持地走向向非晚。
无论昼夜,无论周遭如何,只要不是在家里,她都会保持距离,这是向非晚教给她的,想要长久,要学会克制欲望。
叶桑榆从那天见到向非晚在俱乐部撒钱,又见到她和秦熙盛一起,低头俯视下面众生淫靡堕落的画面,她脸上是高高在上的清冷淡漠,将世人都与她无关的薄情展现得淋漓极致。
那天过去,叶桑榆不止一次做梦,梦见自己变成一只蝼蚁,在阴暗里爬行苟活,而向非晚却是光鲜靓丽,被所有人簇拥着,奉上神坛。
她们之间,天迥之别。
现实来看,也是如此。
叶桑榆的阴霾心情,从看到路边冒出粉红骨朵的花苞时,稍微转晴了。
她站在路边,压低树枝,踮脚闻到初春的桃花香。
像是贪婪的瘾君子,深吸气,淡香顺着鼻翼,浸润到肺部。
反复如此,她的灵魂也被春意荡涤,她长舒口气,精神抖擞了些。
回到家,叶桑榆带着壮壮出来遛弯,随身带着报纸和垃圾袋。
壮壮走出没多远,哼哼唧唧看她,尾巴低垂,她知道那意思,铺好报纸。
等她从包里掏出垃圾袋,有人上前蹲在地上折叠报纸,她那一瞬冒出荒唐的想法:这年头,连狗粑粑都有人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