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大万哥,这位是小万哥,刚子,苗苗。”
裴玉廷:“幸会幸会。”
几人里面唯一的女性苗苗“扑哧”
笑了:“姐,你好老派啊,好像在拍武侠剧。”
裴玉廷“嗐”
了一声:“这点小爱好都被你发现了。
我最近重温了几部经典武侠,什么行侠仗义、快意江湖、广结天下英豪,可带劲了。
要是真搁武侠片里,咱们这相遇就叫萍水相逢、相见恨晚,你说是不是?”
程子先:“是,冲裴姐这句话,我得敬你一杯。”
裴玉廷举起老板新送来的酒瓶跟他碰:“敬你,你随意。”
说罢,裴玉廷“咕噜咕噜”
闷了一瓶。
隔壁桌几个人起哄说“好”
,裴玉廷笑了笑,把酒瓶倒过来,给他们展示没有剩下。
虽然在何田熹的口中,这几个都是小孩,但实际上这些“小孩”
个个都三十多岁了,和他们骂的邢冬诚差不了几岁。
但是,裴玉廷很明显地感觉到,和他们相处与和邢冬诚相处是截然不同的氛围。
就好像他们上不去塞壬酒楼的顶层,而邢冬诚不会亲自下到塞壬酒楼的地下——地下一层,是一个赌场。
万明他们的父辈,都是在邢冬诚的父亲手下工作,到了他们这一代,继续在邢冬诚手下工作。
他们的父辈,还能和邢冬诚的父亲说上话,而他们,却很难见邢冬诚一面。
他们的子辈,如果继续在云城生活,很大可能还是给邢冬诚的子辈打工,或许会往更核心的坐席上爬,又或许会被推到更边缘的位子去。
而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裴玉廷有时候会想,或许到不了下一代打工的时候,诚沨太过不择手段,出事是迟早的事。
那之后又如何呢?——或许他们会去打“良性”
的工。
其实“打工”
是个很可怕的词,它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上面有一层一层的人压着。
而“工作”
就显得不一样,工作是给社会和个人创造价值——没有价值感的人生,很大可能就只剩下了存折里的数字。
万明他们邀请裴玉廷一个桌吃,裴玉廷加入了他们。
海风呼啸,隔着挡风罩吹动烤炉里的火苗。
暮色压沉,塞壬酒楼那个巨大鲜艳的海螺被一点点吞没,又骤然亮起数盏灯光,像是海螺被萤火虫啃噬得千疮百孔。
万明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暗暗往裴玉廷身上瞟。
裴玉廷似乎有些酒醉:“再来两瓶……嗝。”
苗苗去扶她:“裴姐,今天就到这吧?你住哪?我给你打个车?”
裴玉廷推开她:“不不,我请,再续一个,去KTV或者哪里,都行,今天高兴。”
苗苗还要再劝几句,只听一声爆喝由远及近:“你们几个!
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