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人家……哪怕是官家人,也不足以四驹并进,这在大永是礼数律法,犯不得错;而再看那驾车之人,他身着官服头戴翎毛,加上一柄锋利长刀,俨然是禁卫军一类的人物。
四驹加上禁卫军……邱泽林默然,复又朝那几人看去。
“兄弟!”
孟槐先是拱拳行礼,忙又跟他使了个眼色,示意有些事情不方便那么大声喊出来。
侍卫会意,便跑到他身边低声相告:
“太子殿下与二皇子特在宫中设下宴席,说是为了一聚兄妹之情,特让属下请齐世子入宫赴宴。”
雚疏耳尖,见他这般说,问了一句:“皇上可在?”
“皇上今夜要与大臣议事,不在。”
侍卫回禀完毕,见他们没有动静,忙朝着身后的马车做了个手势:“请。”
苏许对于这‘初次谋面’的‘小马姑娘’没有什么特别感觉。
今天对于她而言,不过就是听闻了邱泽林骗她跑出去玩、然后她来问罪,仅此而已。
这样单调的日子多了去了,不过她还算是乐在其中,起码…看到邱泽林吃瘪的模样还是挺开心的。
看到那个‘小马姑娘’要跟别人走的时候,苏许还在暗自高兴,这下可以好好地处置邱泽林了。
可是很奇怪,她竟然忍不住朝着那小姑娘看了一眼。
神使鬼差的,小姑娘在上马车之前也回望了她。
“好熟悉的眼睛…”
苏许怔住了,好像还看到那小姑娘的嘴巴动了几下,仿佛对她说了一句话。
只不过她们距离得实在是太远了,什么都没有听到。
这小傻子……
诶呀诶呀,怎么什么都很熟悉的感觉?
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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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君初立。
按照往朝,与储君同辈的兄弟都该在这时候分封为王为侯到各地镇守的,一来是为了巩固中央政权,二来是为了削弱皇室子弟对储君的威胁。
只是东方家与人不同,这一辈的东方家更是大大的不同。
当今皇上东方宏年轻时性情暴戾,即位时本有十数位宗亲叔伯镇守各地为王侯,可是东方宏为了削弱王侯权势,将这十数位宗亲及其后代以各样借口处死或者发配边疆,要么死,要么剥离东方族谱,花费了约七八年时间,彻底清理了东方家的种种远亲,收拢了皇家的权。
世人对此褒贬不一。
觉得此举无碍的,是认为皇家宗室过多,多数子弟自恃出身高贵而为非作歹,与其留着这些渣滓倒不如只留几个真正为国为民的皇帝皇子;而觉得此举不妥的,则是认为东方宏太过残忍自食骨肉,对祖宗不孝,对亲人不仁不义,对祖上家国不忠。
不过世人怎么评价也于事无补,东方宏做也做了。
他们嫡系少了侧支血脉的衬托,也更加显得人丁单薄。
故现今,本该封王前往封地的二皇子东方承,依旧没有封号,依旧住在皇宫之中,依旧与太子东方顺同朝为官。
也依旧,出现在家宴之中。
“来了,稚儿来了。”
这一个家宴,又与以往的家宴不一样。
以往的家宴都是皇上设宴的,说是家宴,其实气氛也有些拘谨,只不过比在朝堂之上少了点礼数,不用穿那么繁杂的衣袍罢了;东方稚对于这种场合最是头疼,她性子生来淡漠,若要她经常出入这些宴席笑脸迎人,那还真是大大的煎熬。
今日前来,也只是迫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