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心里嘀咕一句。
邢府的人不是说邢尚远出远门了吗?怎么这会儿突然在这里冒出来了?
她还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欣已经快步上前追上了那人。
“邢二公子!”
邢尚远顿住脚步,回身见是明欣,面上闪过一丝尴尬。
这些日子为了裴妍的事情,凝翠阁一直有人来府里找他。
邢尚远不胜其烦,干脆交代手下,若是再来人找,就说自己出远门访友去了。
情深之时,他是对裴妍动了真心的,但这真心,一来不见得能维持多久,二来也不可能只给一个姑娘。
把裴妍从凝翠阁里接出来没多久,他就厌了。
现在想想,这花楼里的姑娘,玩玩儿也就罢了,不该把人接到家里来,否则也不会闹出这些个麻烦。
至于裴妍肚子里的……
他是佥都御史家的二公子,将来娶妻纳妾,有的是女人给他生孩子。
这些日来,邢尚远在府里躲清闲,安静是安静了,可也把他憋的够呛。
这不,听说裴妍已经葬下了,他立马约了人去宝华楼喝酒。
只是没想到,一出门就遇到了明欣。
“明姑娘。”
邢尚远讪讪道:“我今日刚回城……真是巧了。”
“邢二公子。”
明欣沉声道:“裴妍昨日下葬,就在西郊山上。”
“我听说了。”
邢尚远目光闪躲。
他就是听说了,才急着出门找人喝酒。
明欣打量着眼前人,从他的表情里找不到丝毫难过。
“就只是听说?”
她皱紧眉头:
“邢二公子……不去裴妍么?”
“我刚回城,一路舟车劳顿。”
邢尚远避开她的目光,有些心虚:
“西郊山那边……我改日会去的。”
明欣冷冷他一眼。
宝蓝色大氅鲜亮如新,一双厚底皂靴纤尘不染,哪有半点舟车劳顿的模样?
就连撒谎,都懒得做做样子。
这目光把邢尚远得浑身不自在,以至于心中无端气恼起来。
他一个佥都御史府里的公子,为什么要被凝翠阁的花娘当街质问?
“人都死了,埋也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