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知这不过是一句安慰话儿。
几场恶战,逸城死了不少人。
能活下来便是有大造化,哪里还敢奢望什么“全家团圆”
。
正说着,院门外响起轻轻的脚步声。
孙氏听见了,起身去开门。
来的是个姑娘,容貌明艳出众,饶是简简单单一件素花绮云裙,亦掩不住纤柔婀娜的身形。
“快请进。”
孙氏把人迎进门。
“我做了栗子糕
。”
那姑娘把个竹篮递给孙氏:“想着送来给孙娘子和韩大哥尝尝。”
不等孙氏发话,藤架旁的两个小男娃便争先恐后地跑过来。
大的那个抓住竹篮不肯撒手,小的那个直接往姑娘身前一扑,抱住了绮云裙。
竹篮上赫然出现两个泥手印子。
“快撒手!”
孙氏皱起眉头,在胖乎乎的小脏手上拍了一巴掌。
“安儿乖。”
那姑娘笑笑,从篮子里拿出一小块栗子糕,喂到孩子嘴里。
“娘”
白净小手扯着绮云裙乱晃:“宁儿也要。”
“宁儿也乖。”
那姑娘把小男娃抱起来,择净他身上的草叶:
“这些栗子糕是送给安儿哥哥的,宁儿想吃,娘回去后再给你做。”
小男娃点点头,乖乖伏在娘亲肩上。
目送母子两人离开,孙氏关好院门。
安儿早已洗干净小手,正坐在石桌旁狼吞虎咽。
“慢点吃。”
孙氏嗔怪儿子一句,转身与韩崴议论起方才那对母子。
“我前阵子听她说,要带孩子回逸城去。”
“如今奎州太平,她那娃儿也大了,自然想回去。”
韩崴摸摸儿子的头。
那姑娘是两年多前,被乡里一户出远船的渔家从隗河里救起来的。
听说是因为逸城闹匪患,人为了自保才投的河。
彼时那姑娘身怀有孕,又被河水淹得七荤八素,命都丢了大半条。
“我听说,她的夫君已经不在了。”
孙氏拿起块栗子糕,咬了一口:“孤儿寡母,也是个
苦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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