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来什么。
“画是假的。
可惜了。”
江沅目光坦然,随手安抚一下画幅里随风晃个不停的鸟头。
她满面认真,口气诚恳,这倒让在场的贵女们犹豫了。
上去,沈宛曈不像是在随口胡说。
这画……不会真是假的吧?
没等冯丽姝发话,骆云宁先沉不住气了:
“你有什么根据说这画是假的?”
其他人不清楚,她还不知道么。
沈宛曈自小流落在外,前不久刚被义兄大半夜从府衙里捞出来送回沈府。
她会分辨画的真假?她能认识几个字就不错了!
“咱们先从上面的印章说起。”
江沅捋平画角。
“这画上除了李迪‘竹川老人’的字画章,还有前前后后十几方鉴藏章。
当然,历代收藏人多数已不可考。”
素白的指尖沿画一路向下,停在一方印章上。
“崔融的章。
他出自清河崔氏六世孙崔泰一支,曾官拜安定侯。”
她的手指又滑到上面一方印章:
“上头这个,中令崔温,是崔融的儿子。”
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
清河崔氏是世家大族,高门贵邸最讲究礼教齿序。
儿子的章,怎么会盖在老子的上方?
她们是不出来画的真假,但作为世家小姐,这道理还是明白的。
“再说这纸。”
“若是李迪的真迹,这画往前推少说也有二百多年,纸上的毛躁早就被磨光了。”
江沅搓了搓那只可怜的鸟头。
“但这纸摸起来,上面还有绒绒的一层。”
这也是她刚才被侍女撞到,趴在那画上时才发现的。
有人悄悄伸出手指去摸摸那画。
“这画不是真的,也不值什么钱。”
江沅转向冯丽姝:
“不过仿的挺好,应该是上蜡勾填的。
冯姑娘若真是喜欢这画,要么拿回去粘一粘,要么我找人帮你重新仿一幅。”
做赝品也是一门生意,她认识几个熟人,保管仿出来的比这张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