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于屋角,话音骤然而停。
“今日是该好好聚聚。”
说罢,沈良玉解了身上的大氅,随着杨钊晔入席落座。
他从小便随父亲驻守在外,平津城里的朋友并不多,除了程端以外,大部分都只是点头之交,且他素来不喜这种官宦子弟间的聚会。
那日他出于无奈,不得已应下了邢尚远的邀约,沈良玉本想着今日来杨府打个招呼,客气几句便走。
不曾想,遇到了意外之“喜”
。
屋角,有人叼着块鱼,头压得极低,几乎没入桌上的碗碟盘盏里。
见沈良玉落座,邢尚远便也跟着客套了几句。
他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但说话仍是撒风漏气。
沈良玉邢尚远,眼神有些复杂。
痴男怨女的故事在平津城传的轰轰烈烈,他自然也听说了。
这故事过耳即忘,倒是那日“雪天更喜美人同,翦水双瞳雪融。”
让他深深记在心里。
沈良玉朝屋角去。
一双清丽的眼眸瞬时垂下,躲得比田鼠还快。
杨钊晔捻了捻袍角,眯起眼睛。
沈良玉……似乎一直在那个姑娘?
有意思。
平津城的人都知道,沈良玉不近女色。
除了那位与之一起长大的秦姑娘,从未有女子能入了这位少年将军的眼。
更别提……这样目不转睛地着。
沈良玉如今是风头正劲的朝中新贵,在座之人无不希望能与之结交,自然,也包括他。
杨钊晔转而埋首吃饭的女子。
的确是容色殊绝。
若是他从中撮合,送了这份人情……
“她是谁?”
沈良玉啜一口酒。
江沅身子一僵,稍一抬起眼帘,便遇着沈良玉的目光。
那目光意味不明。
以她的理解……大抵是想掐死她的意思吧。
她赶紧低下头去,心里怦怦直跳。
“这位是庆云班的青衣,傅姑娘。”
杨钊晔捻捻袍角,意味深长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