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强忍着泪,也没说哪有表妹单独给表哥写信的道理。
还是林云说:“宝兄弟放心吧,到时我和妹妹写信给老太太,你和三个妹妹的信,自然是忘不了的。”
车子出了荣国府,黛玉才落下泪来:“姐姐,我在这府里住了几年,虽与姐妹们和睦,可也只有宝二哥是最关心我的。”
林云一边拍她的背,一边说:“我知道,我知道,宝兄弟一看就是心肠极好的,三个妹妹嘛,各有各的难处,很多时候,只怕想照应你,也做不到。
唯有宝兄弟是二舅母的掌中宝,心中肝,不必顾忌。
不过你这话也不全对,要说满府上下,外祖母疼你,才当是第一。
只是外祖母也有她的难处,你不是也体谅她老人家的嘛。”
她也不提别的,贾母的亲上加亲也好,王夫人主张的金玉良缘也好,既然都作不了数,就随风散了,对谁都好。
也不劝黛玉别哭,只轻轻拍着黛玉的背,宽慰黛玉,倒让黛玉痛痛快快哭了一场,心情反而好了。
姐妹二人回去后,如何安排管事等诸事不提,因第二天便要离京,当晚早早便歇下,让林云第二天一早便醒了,到窗前一看,天刚蒙蒙亮。
哪怕昨儿李夫人说让她们不必着急,可姐妹二人还是早了一刻钟用早膳,之后便静等云阳候上门。
贾琏先过来,见了面,林云和黛玉客气了几句,田管事便请他到外院去喝茶。
等了半个多时辰,云阳候陶衍才至。
陶衍与京里旁的公候府世子不同,他身上袭的是候爵不提,陛下甚是喜欢他这个外孙,令他在宫里读书不说,去年春闱高中二甲第七,在翰林呆了三个月,又被天子钦点在勤政殿当差,别看仍是七品的官,却能听六部尚书、军政大臣与天子议政,整个国家最新的政事消息都第一时间知道不说,还负责给皇上草拟诏书,身上还兼着御前带刀侍卫的差事,天子春猎秋猎,都带着他。
他属于贾琏平素连见都没机会见到的人,更甭提攀附了。
因此门房来传话,贾琏一听,主动跟着田管事来见。
贾琏自认貌比潘安,也确实在京中四王八公和那些世交的十几家候府伯府的子弟里,算是样貌过人,可一看陶衍,便知自己被比了下去。
陶衍去年高中,不过十八,如今亦只十九岁,气质却十分沉稳,让人直觉十分可靠。
样貌清俊,眉似远山,熠熠夺目,似一竿挺拨的修竹,任谁都得道一声“温润如玉”
,却有一股子由内而外散发的不容人忽略的威严。
贾琏忙上前拜见:“荣国府贾琏拜见候爷。”
陶衍年纪比贾琏还小几岁,对于贾琏的热情,虽有礼,却也保持距离,拱手:“贾兄。”
转头对田管事说:“我奉命来接两位林姑娘,不知两位姑娘可收拾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