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虽然同样惊慌且不敢相信,但现在黛玉这样,她便强令自己不能乱了,一定要镇定下来,一边扶着黛玉下船,一边问:“安伯,我离家时,父亲身体尚好,可是出了什么事?”
林安老泪纵横:“老爷巡视盐务,在金陵遇刺,当场……当场身亡……”
陶衍这时已过来:“两位姑娘,事情复杂,还是先回去再说。”
这话一说,可见他是早知道了。
只是这个时候,不管是林云还是黛玉,心里慌乱,都无人思索这句话。
陶衍一边问林安带来的马车,自作主张,安排起来,倒把贾琏这个正经的亲戚与兄长给搁在一旁。
贾琏也不是不知道应该这时候自己要站出来,只是云阳候已经做主了,他不愿多事得罪云阳候,便示意荣国府跟来的小厮等也听从安排。
陶衍这一通安排,很快一行人便离了码头,往盐政司官邸去,只留下小厮伙计等人,在码头卸货的卸货,装车的装车。
身死
盐政司官邸里,满目白色。
淮扬上下官员,早已陆续拜祭过。
如今守在官邸里的,除了盐政司的几个小吏,便是林家的奴仆,并无旁人。
若不是林云一路宽解安慰,又给黛玉打气,黛玉只怕早晕过去了。
马车驶入官邸,停下,林云扶黛玉下车。
灵堂布置在正堂,极为隆重。
陶衍与贾琏祭拜后,由林忠引至外院,姐妹二人扶棺拜祭后,则入了内宅。
外头如何安排,自然是陶衍主导。
随他南下的官员,贾琏并不识得,只听对方安排了两名官员,说:“林大人忠心耿耿,陛下惊闻噩耗,也是伤心不已,你二人与林管家商量,务必把林大人的身后事办得风光些。”
贾琏便是有一肚子的主意,此刻也只得收起来。
内宅里,林云叫了林安来,细问情况。
林安不敢瞒,将林如海在金陵遇刺之事一一说了,道:“老爷撑着一口气,回了家,吩咐完老奴,才敢咽气。”
亲自去取了一个匣子来,交给林云:“老爷说,姑苏族人,到底远了,出了五服,不好麻烦人家。
老爷便给大姑娘立了一个女户,除了上缴朝廷的,余下五分家产,一半给大姑娘,一半给二姑娘。
至于太太的嫁妆,则悉数留给二姑娘,作个纪念。
老太太当年的嫁妆,则给大姑娘。”
林云将匣子交给雪柳:“家产嫁妆等财物,都是身外物。
父亲去之前,可知朝廷安排人来?”
林安点头:“老爷知道,吩咐老奴与林忠,不管天子安排谁来,见了天子钦差的腰牌,便将盐政上的账本与林家的账本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