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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你不要说话,先想,认真想清楚,等晴雯来了,我问,你再说。
你是听不懂,还是没长耳朵?”
袭人这才明白,她方才从一开始,就犯了蠢。
老太太多厉害的人,偏她还自以为能瞒过去。
可惜,她明白的太晚了。
不多一会儿,鸳鸯带着晴雯进来。
晴雯看袭人跪在地上,吓了一跳,虽不知道原因,也忙跪下去。
贾母直接问:“晴雯,我且问问你,宝玉平日里穿的衣服、鞋袜是谁做的?”
“外衣、中衣、鞋子基本上是我、麝月、秋纹几个人做,络子多是碧痕打的,偶尔我们几个也都会打一些。
贴身的肚兜等衣服,都是袭人姐姐做的。”
晴雯十分干脆,“活儿都是由袭人姐姐分派,她分派什么,我们做什么。”
贾母:“哦,那你们就不会主动做点活?有时候袭人忙不过来,你就不能帮着缝一缝肚兜之类的?”
晴雯毫不惊慌:“回老太太的话,原来我刚到宝二爷身边当差,也主动说过,要是袭人姐姐忙,这些活儿都分给我们做就是了。
只是袭人姐姐没同意。
我也不是问过三五次了,袭人姐姐只说这些事她自会安排,让我少瞎操心。”
贾母点头:“这么说,你还算知道一点做丫头的本份。
我且问你,袭人让亲戚家的姑娘帮宝玉做鞋的事儿,你知道不知道?”
晴雯抬头看了贾母一眼,得到贾母肯定的眼神,才说:“知道。
袭人姐姐爱找史大姑娘帮忙做东西。
扇套香囊不说了,还有鞋子,还瞒着宝二爷,说扇套香囊是外头的姑娘花儿扎的好,她托人家帮忙扎的,还要宝二爷谢她。”
袭人彻底跪不住,倒在地上,像一塌烂泥一样,一边流眼泪,一边求饶:“老太太,我猪油蒙了心,我糊涂了……”
贾母懒得听,现在觉得多看袭人一眼,都觉得自己当年眼瞎,更甭提听袭人哀嚎,抬手就将桌上的茶杯扔过去,茶水虽然是温的,并不会烫着人,但是杯子砸在袭人身上,却把袭人吓傻了,一时连哭都忘了。
贾母却看都不看她,对鸳鸯说:“你带她去找凤丫头,跟凤丫头说,派两个小厮,赶一趟车,把她送回花家去。
人好好地进了我们府里,如今我们府里也好好地送回去的,对花家人说,这种敢拿捏主子、摆布主子的丫头,我们府上要不起,他们花家当年卖的死契,身契也还他们。
咱们府上也是积善之家,赎身银子也免了,仅当是买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