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原来京里有八国,先头大丰、云台两营叛军起事,折了两个国公府,还有两个国公府虽保下了命,国公府的牌子也摘了。
如今贾家还有东西二府,两大国公府又连成一气,眼下不打紧,时间一长,未免太惹眼了。”
黛玉:“我和姐姐并没有别的意思,老太太经历的事多了,想来比我们更清楚。
那一万两银票,是给贤妃娘娘省亲添花的。
只是贤妃娘娘到底是二舅舅之女,大舅舅这边,我们是晚辈,不好有失偏颇,合计了一下,便买了些田地,大舅舅既是袭爵人,不拘是不是分宗,这祭祀田地,终归是由长房照看打理。”
林云:“还是托长公主的面子,才抢下来的。
原来是景田候家的庄子,就在京城东郊六十里,老太太不是喜欢吃胭脂米,以后便可以让人在庄子上种,也不必千里迢迢送进京来。”
贾母早年也是个聪明人,听了姐妹二人一番话,心里已经有了计较,点头说:“难为你们有心了。
这京郊的庄子,没有点人脉与关系,便是有银子,也是抢不到的。”
她有心留二人多住几日,只是林云却拒绝了:“如今长公主身体欠佳,我得在旁服侍,否则如何安心。”
黛玉也点头附和,这让贾母想让黛玉留下之话,也就无处开口说了。
病逝
白姑姑扶着长公主坐起身来,即使身后放了引枕,如今想坐着,对长公主来说,都已经是办不到的事了。
眼睛深陷下去,脸上的颧骨高高凸起,整个人已经消瘦到挂不住一点肉。
长公主已经许久不曾起过身了,今日能坐起,兴许就是回光返照了。
林云强忍着悲伤,帮忙扶住长公主,长公主却伸手握住她的手:“云丫头,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林云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长公主笑着说:“你看你,还不如玉儿稳得住呢。
生老病死,人人都要走这一遭,我都年过六十了,有什么好伤心的。”
林云却受不了,扑在长公主膝上,大哭起来。
长公主却不能由得她一味悲伤:“当初拣你回家,本是一时心软,幸亏当年心软了那么一回,这十多年,有你陪伴,仿佛我那个小女儿还活着,倒也享了天伦之乐。
可惜啊……”
长公主咳嗽起来,黛玉忙端了水来,白姑姑服侍她喝了水,缓了一会儿,才平息下来。
长公主拍拍林云的手:“原想着,兴许能看到你出嫁,不想这一年事情太多,连给你相看人家,也没来得及。”
林云满心悲痛,难受至极,看长公主这样,所有的话都说不出口,出嫁、结婚,这些算什么。
她不想让长公主操心,原是只能装作乖巧地点头。
长公主:“前头天子论功行赏,我让他暂时不要赏,等我去了,再封赏于你,如此一来,你们姐妹二人暂时在京中,也不会有人敢找你们的不是。
我想,林大人在福建的差事,至多一二年,便会告结,到时林大人一回京,自然无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