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冷冷地看了王熙凤一眼:“只怕这话不实吧。
老太太根本不知道太太没同意,你事后也没跟老太太说吧?”
王熙凤:“我怎么去说?回头太太难道不找我的麻烦?如今家里多少事,哪一宗大事我能不请教太太?”
贾琏知道她说的是实情,便是他在外面应酬,但凡支银子,都需要请示,外头叫他琏二爷,可他这个爷,当的一点也不威风,不过是光面子货。
王熙凤又说:“这几年,林妹妹住在家里,上面当家的人要为难她,要不是我从中拦着些,还不知惹出多少笑话来,就这,我也是两头难做人,老太太知道了,敲打我,回头太太那里,又怪我。”
贾琏这才抬眼看王熙凤:“你说,林姑父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不然好好的,突然派人进京来接?”
王熙凤想了想,摇头:“我也说不准。
按理说,不应该啊。
家里的事,下面的人再怎么胆子大,也不会这么不懂规矩,敢随意往外说。
林妹妹和林姑父的信件往来,老太太也是看过的,从来没提过一星半点。”
贾琏:“算了,林姑父要怪罪,也怪罪不到我们头上,府里是老爷太太当家,他也是知道的。”
王熙凤脸上带了点笑意:“那你刚才还冲我发火。”
贾琏看了她一眼,眼里的嫌弃再明显不过:“你是不是傻,林姑父那边,是怪不到我们头上。
可林妹妹在家里住了几年,难道不知道,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本朝开国至今,传了快百年,巡盐御史,也就当初甄家的老爷连任过,那可是天子的伴读,还是奶兄弟,如今林姑父可是任了两任,你以为呢?我本来还想着,你这个当嫂子的管家,必定跟林妹妹关系近些。”
王熙凤眼看就要炸,凤目一转,又忍住了:“你真以为我那么蠢啊,老太太要敲打下人,还不是我去做的,我难道会白得罪太太,给林妹妹卖了好,总得让她知道。
不过说这些有什么用,林姑父远在扬州,你还指望他能帮你谋个差事不成?”
贾琏:“我没指望谋个差事,可谁知道呢,卖个好总不是坏事。
这不,林姑父认的女儿,可是长公主府上的,谁知道以后两家不会往来呢!”
王熙凤本就是个精明人,听了这话,当然就想的多了,当即说:“回头林妹妹家去,我们这当哥哥嫂子的,也得好生准备点东西,至于给林姑父的回礼,老太太要看礼单,肯定薄不了。”
贾琏:“官中的东西不用说,我们这一份,你好生打点。
这个平儿,斟茶斟到哪里去了?”
方才在荣庆堂里,滴水未沾,此时渴了,火气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