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这些虚礼省省吧。”
晏崇光摆摆手,“就是这护军也没说错,你虽有太|祖训示录在手,但若是无故滥用法典,老父母官怕也得治你的罪。”
这就是在暗示自己了。
陆萌萌知道,恶吏敢如此行事,必是有倚仗的。
不过她今日的目的本也不是要将彭震扳倒。
她之所以这样做,不过是想借着公堂对峙将消息放出去罢了。
只有大家都知道她有水力纺织机了,被各方都看上了,她才能保住机器的使用权,才能令幕后黑手忌惮。
这是一步险棋。
若不是与晏崇光相识,她根本不敢走这一步棋。
她的力量就是这样渺小,必须要借力使力。
陆萌萌跟着晏崇光进城,姚美眼见人拦不住,没法了,只能策马前往东街,找季宁。
季宁刚起床,坐到餐桌前,准备用朝食时,想到那个被乡民围着的女子,想到她脸上的神采飞扬,拈着玫瑰花糕的手便不由顿住。
他嘴角不由自主地抿了起来。
他给过许多女人钱,但唯有这个,让他给的心情甚是愉悦。
用水力驱动的纺纱机,织布机,这些东西若是让他得到了,能给三皇子添加多少助益?
其他女子不过是攀附在男人身上的菟丝花,而这个女子一路从江南逃难来此,能迅速在小李村站稳脚跟,这手段、这学识岂不是比那些莺莺燕燕强多了?
更难得的是,历经磨难,还能有如此无私,眼神还这般清澈,这样的品性,便是圣人老人家在世都要赞一声。
他就欣赏这样纯粹的人。
想到很快便能与这女子接触,他心情就格外好。
将玫瑰花糕放进嘴里,品尝着玫瑰特有的香气时,轻轻笑了声。
不过这份好心情很快被打断。
听着姚美的报告,他拿起帕子擦了擦手,道:“你那手下没跟她说清楚吗?二百两只是买机器的钱,每年还有三百两分红。”
“这……”
姚美心里一虚。
拜了太监为爹,自是要好处的。
不过一个逃难来的乡下女子凭啥能拿这多钱?给个一百两就不错了。
但这话他不敢说,只得硬着头皮道:“干爹,彭震被堵着嘴,儿子想跟他说话却被晏崇光给搅和了。”
“晏崇光?”
季宁蹙眉,“一大早的,他怎会在南门?”
“说是出去剿匪的。”
自己的人被杀他也不敢说,他只暗暗庆幸,出动的大多是自己招募的人,短时间内季宁应该不会发现。
“剿匪?”
季宁一挑眉,看着姚美。
姚美低着头,不敢抬头。
他能感受到季宁的怀疑。
“呵……”
久久后,季宁笑了,“如此说来,那位陆姑娘不光有本事,胆色还过人,这才是t真正的佳人啊。”
姚美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