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雀园门口的时候,太医已经恭候在门口,看见闻澈回来,忙退避到一旁朝他行礼。
闻澈自知自己已经到了极限,于是将岑令溪放了下来,和连朝吩咐:“看好夫人,不许出任何意外。”
他这话吩咐得很清楚,既要防着岑令溪跑了,又要防着她自尽,毕竟这两件事,她从前都是做过得。
连朝说完便朝着岑令溪侧身道:“夫人请。”
岑令溪知晓自己在清欢楼的时候难以挣脱,如今回了雀园,到了闻澈的地盘,就更难逃跑了,不过闻澈的伤势已经很严重了,这眼睛一闭,再能不能睁开,都是看命数了,她也稍稍放下了心。
如若闻澈死了,她想离开,也会容易很多,这般思虑一番,也便点头跟着连朝回去了。
闻澈紧紧闭着双眼,一时难以支撑,按了下柱子。
太医原先以为是闻澈怀中抱着的那个娘子需要诊脉,此时看见闻澈的动作,才留意到他煞白的脸色和失去血色的唇,连忙上前去搀扶住闻澈,“太傅当心。”
闻澈深吸了口气,胸口里的暗刃戳得他此时连呼吸都是疼痛的。
他经历过那么多次生死,又岂会不知那个叫做合玉的小倌是冲着他的性命来的,他也不知自t己是否能活下来。
最后还是一边的侍卫和太医将他搀扶回屋子的。
不多时,连朝安排好岑令溪那边,也跟着过来了。
闻澈的中衣被解开,可以看见皮肉上已经渗出了血,中衣上伤口的那片已经尽数被染红了。
太医从随身的药箱中取出几把小刀来,在一边的蜡烛上小心地烤过。
“好在那个暗刃离太傅您的心脉偏了半寸左右,暂时不至于危及性命,接下来下官为您将那凶器取出来,会有些疼。”
太医叮嘱道。
闻澈疼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用眼神示意自己神识尚且清楚。
太医对准了伤口,动作利落地将那枚暗刃拔出来,扔在一边的托盘上,迅速地替闻澈用干净的帕子止住了血,按着他的胸口。
这一切昨晚,太医的额头上也渗出了冷汗,毕竟闻澈的身份重要,伤势严峻,若是有一星半点的差池,轻则他头顶的这顶帽子没了,重则也要跟着殒命。
等看到一切安稳后,太医才让连朝帮忙打开装着伤药的瓷瓶,为闻澈上了药,再用纱布为他包扎了伤口。
这一切做完,太医因为惊惧,脸色也不比闻澈好半分。
等他喘息过后,才在下人端上来的瓷盆中净手,末了朝闻澈拱了拱手,道:“下官这便为太傅您诊脉,再写下方子,您这几日卧床休养,用几日药应当可渐渐痊愈。”
闻澈闭着眼睛。
太医遂跪在一边,为闻澈仔细诊脉,但在接触到他的脉象的时候,太医却紧紧蹙着眉,半晌才道:“烦请太傅换只手。”
闻澈没有心力去思考,直接将手递给了他。
太医翻来覆去诊断了好几遍,闻澈没有力气去催,连朝在一边也跟着心急如焚,遂催促着太医道:“是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