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劝你不要剧烈运动。”
他根本不接话茬,将她的肩膀一揽,“走,到我房间吃香瓜去。”
“大哥,吃之前至少得先洗个澡吧?”
闵慧指着衬衣上黑黑的泥印,两人相视而笑。
天气太热,湿漉漉的衣裳早在回来的路上被热气烘干了,身上徒留一股水草和死鱼的臭味。
“你这么一说,我开始浑身发痒了。”
他眨眨眼睛,“那么,一会儿见。”
说罢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一个护士正好路过,见他俩亲热,掩嘴而笑。
闵慧瞪了他一眼,他又把她的手指拿到嘴里咬:“好想吃了它们……”
“公共场合注意点好吗?”
“那是不是说,私人场合就可以不注意了?嗯?田田,又苏又甜的baby?”
一路走一路逗,把闵慧弄得哭笑不得。
回房间进浴室打开热水,闵慧的焦虑又开始发作。
她神经质地往身上一遍又一遍地涂着沐浴露,反复地洗脸洗头,口里喃喃地呼唤着苏田的名字。
如果苏田在天有灵,希望她能托个梦,告诉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做。
童明浩一时半会儿不能出院,辛旗肯定不愿意走,手术的时间也会往后拖。
这一带远离大城市,万一心脏病突发,恐怕连抢救都来不及。
如今他把自己当作苏田,亲密无间热情似火。
要是知道真相,肯定翻脸。
一怒之下返回纽约,反而可能按时手术。
坦白,还是保密?
闵慧纠结得胃疼,一面烦躁地捶打墙壁,一面将淋浴开到最大,任凭热水暴雨般地浇在身上。
撒谎这种事,根本不该开始,就算是善意也不行。
逻辑的雪球会越滚越大,到最后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闵慧看着自己被热水烫得龙虾般粉红的身躯,想到辛旗现在有多么开心,到时候就会有多么恼火;现在有多么甜蜜,到时候就会有多么痛恨。
她忽然很害怕。
既害怕会出现担心的结果,又害怕罪恶感的折磨。
如果见面的第一天就向辛旗坦白,自己最多只是一个报告坏消息的人,辛旗会伤心会难过,但绝对不会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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