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说着便冲张瑛竖了个大拇指。
张瑛连连摆手道:“鸳鸯姑娘可真折煞我了,不过是糊里糊涂过日子罢。”
鸳鸯低头一晒,看向张瑛道:“二奶奶要是糊涂,那我们都是瞎子了。”
菊青撑了伞站在一旁,张瑛走过去站在伞下,看着鸳鸯道:“这大日头,叫个小丫头过来变成了,何苦亲自来。”
鸳鸯不说,站在张瑛身后跟着,过了好一会才道:“方才宫里来了人,说是要在清虚观打醮,二夫人已经在了,这不商量着具体日期么。”
皇帝不日便要出动去滚钟口避暑,昭仪娘娘却要去清虚观打醮,看样子皇帝去滚钟口避暑山庄定然不会带元春了。
虽张瑛早就知道元春在宫里日子不好过,可没想到已经到了这步田地,连争取一下都不做。
这边张瑛还没走近荣庆堂,便听着屋里的王夫人薛姨妈在说着打醮事宜。
待张瑛一进屋子,贾母便道:“娘娘打发了夏太监出来,送了一百二十两银子,说是去清虚观打醮。
这事你好好操持下,好办的热热闹闹的才好。”
“是。”
张瑛应下,便坐在下首。
那夏守中时常勒索贾府,张瑛不觉得他是个好相与的,况且清虚观打醮一百二十两银子哪里够,翻上几倍也未必够使。
王夫人和薛姨妈与有荣耶,两人一脸喜态,凑在贾母跟前一会说到时候点的戏曲,一会又说宫里娘娘的恩德。
两人说说笑笑,贾母也附和几句,最后时候差不多了,众人正要散,贾母叫住张瑛,说是要给张瑛几匹纱帐的布料给哥儿用。
瞅着王夫人和薛姨妈走远,贾母面色陡然一沉,看向张瑛道:“林之孝家的那话是你让她说的。”
“是孙媳妇的意思。”
张瑛毫不推拒,落落大方的坦诚道:“虽说我们府里如今没有能在圣上身边说上话的人,可常言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将来的事谁能料定。
滚钟口的宅子不该卖。”
张瑛掷地有声的话,落在贾母耳力,那就是在打脸,贾母微微闭了眼睛,张瑛坐在椅子上也不说话,过了好些说话,只听着贾母重重叹了口气道:“也罢,当年的事后悔也无用,那依你看,该如何,如今咱们家就算出得起这笔银子,也没合适的宅子可买了。”
就滚钟口那地段,多少贵族子弟在那置办宅院,当初卖出的宅子可不是那么容易再买回来的,贾母早些年便十分后悔,想着再买回来可真真是难了。
“我知道有个宅子即将要卖,就是不知道祖母意思。”
张瑛说着,偷偷看了一眼贾母。
“谁家的?”
贾母如今的也就和史家南安太妃这几家来往密切,对外的信息是越来越少了。
“冯家。”
张瑛说完,起身站在贾母身侧道:“冯家犯了事,冯老将军如今关押在牢狱里,他夫人真到处筹钱疏通,我家和他家相熟,要是老太太托人去买,定然成的。”
冯家和贾府素有来往,贾母自然也听说冯家似乎在大明宫大火那夜犯了事,可具体是何事,却不是很清楚。
冯将军身在大狱,而他儿子冯紫英则不知所踪。
贾母思索良久才道:“乘人之危,恐招人说闲话。”
既然说了这话,张瑛自然明白贾母这事同意了,不过需要一个理由,张瑛上前道:“冯家急需银子,我家出钱买宅子,到时候多出几十两银子也就够了。”
“琏儿媳妇说的在理,这咱们悄悄办,先让人去冯家探探口风。”
贾母顺水推舟应下,张瑛自然乐的说几句好话哄贾母开心。
且说那冯家,贾府不过是让一个婆子上门试探一二,冯夫人当家便叫了自家管家带了房契过来。
那宅子说不上顶好,就是个三进小院,有山有水风景略好。
张瑛看下图纸,当即便出了三千多两银子买了下来,另外又多出了二百两给冯家。
冯管家感激涕零的出了贾府,张瑛一面让人给贾母回了话,另一面又打发了人去滚钟口拾掇那宅院。
且说贾琏这几日一直在宫里当值,就在出发前一天,请了半天的假回府,听说张瑛做主买了冯家的宅子后当即便火了,直接冲进了里屋,见了张瑛便道:“你要买冯家的宅子怎么也不跟我知会下。”
菊青和莲香见机便躲了出去,张瑛见着来势汹汹的贾琏,混不在意的说道:“不就是犯了谋逆大事么。”
贾琏惊呼道:“那你还沾他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