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瑛捂着嘴笑了笑,一脸无奈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是这般性子,说起来长得粉雕玉琢的,才学也是有的,就是说话不着四六,做事顾头不顾尾不说,整天跟个奶娃娃似的,屋里十几个丫鬟伺候不说,整日还说什么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儿是泥做的骨肉。”
“难道老太太她就不管。”
张川柏说着,转而又道:“我素听闻你们府里的二老爷是个清高文人,难道他就不管管!”
张瑛嗤笑一声:“哥哥知道的倒挺多。”
这话直接把张川柏话都堵在了嗓子眼,最后憋了个大红脸,瞪着张瑛道:“要不是因为你,我乐意知道这些。”
张川柏说着,略带不屑道:“你是知道的,这种靠着家里长者求来的官从来入不了清流的眼,自古便是科举出身名声最好。”
张川柏说着,看着张瑛道:“你刚才那般不给那个王夫人脸,可真是说的出啊!”
在张川柏眼里,自家妹子纵然嘴上厉害些,可大体还是个贤惠本分的,今儿着实是有一次张川柏亲眼看着自家妹子如此这般的故意给了王夫人一个没脸。
“哥哥,你说我这么做对不对。”
张瑛想着上辈子,张川柏那些话,当下便故意问道。
张川柏沉吟片刻,语重心肠的说道:“按理说,你是我妹子,我该帮着你,可你是不是过份了。”
张瑛一张俏脸陡然便变了,瞪着张川柏道:“天色不早了,哥哥该回去了。”
“别啊!”
张川柏反手拉住张瑛,低声告饶道:“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以后妹妹说什么都是对的,那个王夫人,我早就听母亲说过,她之前处处和咱们姑姑为难,如今妹妹不给她好脸,那已经算是便宜她了,要我说,还要再厉害些,让她知道我们张家的厉害。”
张川柏说完,一脸恳求的看向张瑛。
能得张川柏这番话,张瑛已经知道,自己之前的种种努力没有白费,自家哥哥虽还有些迂腐,可到底还是想着自己,便说道:“我哪里是那般小气之人,只是你送珍珠过来,她那话里话外的便是我先给张家送了喜信才告知老太太,老太太那人看着整日乐呵呵可心思重。”
张川柏拍了拍张瑛的手背,安慰道:“妹妹好好的,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让人回家说一声。”
“那哥哥早些回家吧,莫在外头耽搁。”
张瑛说完,便让小厮直接送张川柏出了大门。
天气微微转暖,张瑛穿了一件鹅黄绣花春衫,脑后挽了个菊花髻,插斜着着一枚珊瑚珠穗子金步摇,端的是风雅秀丽,仪态万方。
这不王府送信过来的婆子正好见着这般的张瑛,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几个人私下里几个眼神交汇后,便笑着上前说道:“这是我们太太送来的请帖,还请府里的老太太夫人奶奶们去吃酒。”
红色的金边喜帖,张瑛扫了一眼并未打开,只交代人带送帖子的婆子领了赏钱,便亲自送去了贾母那边。
而王夫人早就得了信,喜滋滋的坐在贾母下首说着那高文井如何如何俊秀,又如何如何的才高八斗,最后又说什么王仁如何如何的为自家妹妹着急等等。
张瑛陡然听见高文井的名字,微微呆了下,立刻便回过了神,一方面是觉得这世道好巧,另一方面又想着那高文井也是好命,竟然还是被他碰到了一个大家姑娘。
待贾母看过喜帖,便看着张瑛道:“这次的礼切不可轻率,等你拟好后给我看一眼。”
“孙媳妇知道。”
张瑛说着,接着便道:“我瞧着库房有个成对汝南雕花瓶,成色不错,送给王家姑娘添妆图个好兆头。”
贾母欣慰的看了一眼张瑛,朝着王夫人道:“有琏儿媳妇准备贺礼,你就放心吧。”
王夫人一张脸笑容未减,僵硬着对张瑛笑了笑道:“这不是怕琏儿媳妇年纪轻,怕她有些事想不到。”
“你是她长辈,有些事该说就说,千万便想多了。”
贾母说着,话头一转便问道:“我挺说那个高文井还是你父亲的学生。”
“正是。”
张瑛说着,看了一眼脸色微红的王夫人接着对贾母道:“听我父亲说,高公子天生聪慧,人又勤勉,这次高中榜首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如今能和王家姑娘喜结连理,也是天作之合。”
“那就好!
王家姑娘我也是喜欢的很,等以后有空,请她来府玩乐一翻。”
贾母说着,便看向张瑛。
张瑛接口道:“那自然好,早就听说王家姑娘胆识过人擅持家,是脂粉堆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