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走吧,不要管我。”
阮海棠笑得释然,白天了然所仰慕的女侠风范从她脸上散去,她像个无助的孩子,道是:“我死在这里,对大家都好。”
“瞎说什么胡话!”
了然越听越气,不由分说扯着她起来。
又料定她不会配合,干脆将她当个麻袋扛在肩上。
肩上扛了这么大个姑娘,他的身子竟不歪,迈开稳健的步子,就往火场外走,一面走一面教育肩上的麻袋:“众生平等,没有谁就该死。”
阮海棠身体以腰腹为界折迭,肚子正好硌在了然的肩胛骨上,令她气息不顺。
她的脸朝下,全贴在然的脊背,僧衣上皂荚的清香无来由熏红了她的脸。
她一阵委屈,又气又急,拼命捶他的背,道:“你是谁!
你凭什么管我的生死!”
说来也怪,两刻钟前了然还敬佩阮海棠是个女侠,此刻角色一调转,他又觉得天下的女子一旦闹起脾气来都没差,简直和师妹一样不可理喻。
了然有力的手掌按住她扭动的腰肢,背上紧实的肌肉如钢铁般,只当女孩的捶打似挠痒痒,岿然不动,无意放她下来。
阮海棠竭尽全力闹了一场未果,见了然连气息都不乱,只得自讨没趣的停了手。
心里暗诽:这财貌双全的臭和尚难道还会武功?竟连本姑娘的拳头都吃得住。
两人刚刚走出火舌肆虐的范围,就被一众人拦了道。
一个女声穿过滚滚浓烟传来,声音宛转悠扬,如夜莺般悦耳,还带着稚气未脱的风情,可说的却是诛心之语,道是:“阮姑娘刚才说得对,你若死在此处,确实是最好的结果。”
了然心中一沉,稳稳放下阮海棠,手掌仍扣在她的胳膊上,唯恐她再有冲动之举。
同时眯着眼睛,想要看清来人。
只见一个苗族打扮的小女孩站在众人之前,她穿着短裙,头戴银冠,顶着一张讨喜的小圆脸,蹦蹦跳跳的向他们走来,看身形似比阮海棠还要小上几岁。
阮海棠看清来人的装扮,方从绝望的苦海中回过神来,脱口问道:“你不是浮屠宫的人?”
“我不是啊,”
女孩一笑,露出可爱的虎牙,她甚至礼貌的低了低头,银冠上的饰物在火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好生华丽。
她轻快道:“我是凤凰,来劫镖的。”
她是凤凰!
阮海棠吓得腿软,好在了然还掐着她的胳膊,不容她昏倒。
了然见了她的反应,迷茫更上一层楼,心下不解:一个和二妮一样大的丫头片子,有什么可怕的?于是直愣愣开口问:“凤凰是谁?”
他这话惹恼了来人,那圆脸小丫头怒目圆瞪,气道:“哪里来的乡巴佬,连本姑娘的大名都没听过!”
阮海棠手肘戳在他腰间,强令他安静,恨铁不成钢道:“鬼道五门之首,凤凰!
用蛊毒的!”
了然虽然没听说过“一僧一道双刀笑,鬼道五门逆天行”
的说法,也大概知道面前的小姑娘是很厉害的角色。
但他有限的常识仍困扰着他,于是他指着跟前那个噘嘴的小丫头道:“她才几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