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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
年轻人总是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海棠冰冷的小手含住阮鹏布满厚茧的手掌,眼里盛着摄人心魂的光彩,她道:“不要说丧气话,管他以后有什么呢,我们先走出这片雪原再说!”
阮鹏心头一热,求生的斗志再一次喷薄而出。
就算自己的性命不金贵,可是老母亲和孩子又何罪之有?他急切的唤来两个儿子,道:“贤儿!
哲儿!
你们背上奶奶,我们走!”
一行人抛下马车和细软,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地里蹒跚前行。
刺骨的寒风裹挟着杀意,刮痛了阮鹏的脸。
浮屠宫的人像幽灵,从地平线突然出现,踏雪而来。
阮鹏已经能看清他们手中寒光闪闪的剑刃。
“不好!”
阮鹏惊呼一声:“大家分头跑!”
雪原一片空旷,虽没有任何障碍阻拦,却也没有任何遮蔽。
阮氏的百口人如出栏的牛羊,四散奔逃,黑衣人应声而动,化作狼群追击。
及膝深的积雪似只为了绊住人,根本拦不住鬼魅。
顷刻间,那群索命的黑衣恶鬼已经追上了他们。
忽然!
阮鹏前面的弟子身首分离,他眼前一红,脸上糊上一片腥热。
他抓起一把雪胡乱抹开障目的血渍,朦胧间看清面前的黑衣男子。
他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雪里,俊美得像是天神下凡,若非周遭此起彼伏的哀嚎,很难记起此人是来索命的罗剎。
“你是阮鹏?”
男子冷声发问。
“你……你是萧笙?”
阮鹏颤声反问,双手哆嗦着举起双刀。
“是。”
来人不置可否,上前一步,手里的剑刃滴下一串血珠子——那也是阮氏的血。
电光火石间,挑掉了他的兵器。
只听一声刺耳的金属碰撞声,阮鹏手里的两柄短刀打着旋,插在数丈开外的雪地里。
阮鹏手腕吃痛,被萧笙的一击打懵了头。
他看着眼前从容冷峻的年轻男子,表情有些迷茫,喃喃道:“你就是容安的儿子,萧笙?”
饶是萧笙已经修炼出一张万年不变的冷脸,听见这个名字还是眉毛一跳,嫌恶之情溢于言表。
若不是自己身上流着容安的血,萧艳殊对他的心会不会在爱与恨之间朝前者多倾斜一点?自己这二十年的日子,又会不会过得好一些?
“别和我提那个贱人!”
萧笙再上前一步,突然不想一剑结果阮鹏,愤怒催生了要要玩弄猎物的歹毒恶意,故而并不急于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