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小朋友们,有的养伤,有的无处可去,一方冷清的澹府留给他们,来去都自便。
话说白熙岚,那日在城外被尸蛊吓晕,又是被人当麻袋扛回来的。
醒来之后唯一的念想便是逃离这个魔窟,可惜一见了然误终身,那和尚朝她一笑,她七魂丢了六魄,什么冷冰冰的萧公子,轻飘飘的聂公子,明朗俊逸的盛公子,全是过眼云烟,抵不过了然的一对梨涡。
思及自己弄丢了姑姑的玉钗,回去免不了一顿削,干脆把回京一事抛到脑后,安心赖在澹府。
可是,公主殿下没想到的是,小小澹府的竞争如此激烈,简直比后宫还精彩。
清早,白熙岚起个大早,使出浑身解数盛装打扮,想制造和了然的邂逅。
不想晚了一步,沈嫣秋从另一边杀过来,当做没看见走廊上踟蹰的花孔雀,大摇大摆的推开了然的房门,闯了进去。
了然的房门骤然被推开,吓得正在洗漱的和尚差点打翻水盆。
他狼狈的转过身来,看清是沈嫣秋,才捂着心口感慨:“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又是凤凰那小丫头。”
沈嫣秋端重得很,将手里的托盘往桌上一摔,用不容商榷的口气说道:“脱衣服,换药。”
了然悻悻把刚穿上的僧衣褪下,露出漂亮的肌肉线条。
心有余悸的建议道:“沈姑娘,以后进门能否敲门?贫僧怕衣冠不整,冒犯了姑娘。”
沈嫣秋冷声道:“我是大夫,什么没见过。”
她引着了然在凳子上坐下,拆开昨日被药草染黄的纱布,手指有意无意的在了然皮肤上掠过,发出一声嗤笑:“了然师父还担心衣冠不整,你我如此这般坦诚相见,若叫你今后的娘子知道了,非打翻醋坛子不可。”
了然臊红了脸,急着反驳:“沈姑娘是大夫,给我换药是为救死扶伤,贫僧脱衣实属无奈,容不得别人乱嚼舌根。”
而后才反应过来差点忽略了另一个重点,慌乱补救:“再说,我一个出家人,又怎会有娘子!”
沈嫣秋在心里冷笑:我看你不会有娘子倒会有公子。
可她面上自然不能戳破这层窗户纸,故作轻松的试探:“瞧我,一听闻圆觉主持喝酒吃肉的轶事,都忘了你还是出家人。
不过你既是他的传人,想来对佛家的戒律也与一般僧人有不同的理解,不会那么一板一眼。”
“我……”
了然更加觉得窘了,发誓今后再不提师公干的淘气事,可沈嫣秋既然逼上门来,他也不能装聋作哑,只得老实摊牌:“我确实觉得肉挺香的,惭愧,惭愧。”
他又一次没答在点上。
沈嫣秋不好再穷追猛打,磨磨唧唧给他换好了药,直到后厨飘出早餐的香味,才不紧不慢的打结。
轻声道:“我们去饭厅吧,别叫大家等。”
白熙岚在院子里佯装散步,眼睛却时刻盯着了然的房门,心急如焚的揣测那个狐媚子女大夫和俊和尚究竟在里面做什么。
好不容易等到门开,了然和沈嫣秋一前一后走出来,她撩了撩头发,装作不经意的走过去。
“哥!”
凤凰的怒吼从身后传来,暗夜的走尸在白熙岚脑中闪过,她吓得双腿一软,忘了走路该先抬哪只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