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邺夹了一筷子时蔬,闻言半空中的手顿住。
温遗本来还噙着淡笑的唇角忽地抿紧,口中咀嚼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张姝没察觉,只是欠身站起,一边拿起一旁的包和外套,一边对着晋邺致意,“晋老师,我下午没课就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晋邺回过神,目送她离开餐厅。
像无事发生,他忽视温遗递过来的视线,盛了一碗汤为他在一旁冷着。
温遗的视线如刀,一下下剜在他身上,可他权当不知。
觉得没意思,温遗放下碗筷,冷冽的呼出一口气,“不吃了,你们吃剩的我看着都没胃口。”
晋邺想解释,其实除了张姝面前那两盘菜,其他几乎都没动过,张姝不喜荤,他点餐时下意识点的都是温遗爱吃的,上餐的时候看着眼前的菜他还有些懊恼,怎么就习惯性地点了这些......不过看见温遗的瞬间,他突然就庆幸了,少年就像是跟他心有灵犀一般。
温遗没给他开口的机会,起身就去前台结账。
他暗骂自己是大冤种,吃了一肚子气还要给两个背着他吃独食的人买单!
“张老师,她丈夫最近情绪不好。”
走出餐厅,晋邺迈开了步子走进温遗身边,他的话题看似不经意,其实是在解释,“他丈夫前段时间买股,亏得厉害,事业上也频频遇阻,很长一段时间吃不下饭,不愿意出门,晚上频繁做噩梦,严重的时候,张老师回去还会发现他在自残。”
身旁的人没回应,但看表情应是听进去了,他继续,“张老师知道我父亲是心理学方面的专家,所以想拜托我搭线介绍。
她平时跟我关系一般,甚至是平淡如水,所以一直不知道怎么跟我开这个口。
眼下她丈夫的状态越来越差,她没办法,只能贸贸然的请我吃这顿饭,开了这个头。”
“你会帮她吗?”
温遗的重点很奇怪,晋邺以为他会说“不许管”
,“别搭理”
这类话,毕竟少年可是因为一件衣服都能跟他吃醋的人。
他思忖,继而说,“会。
但我能做的,只是跟我父亲说说她丈夫的情况,至于我父亲会不会亲自临床这个我管不了,但是就算为他诊疗的不是我父亲,他们医院其他专家为他治疗,也绰绰有余。”
温遗点点头,对他给的回答表示赞同。
不知不觉间,两人竟一起走到了教办门口,晋邺没进去,带他绕到了大楼后面,那里有一个小树林,是平时学生们约会的地方。
在一处长凳前,晋邺率先坐下。
等温遗与他同排落座后,他才缓缓开口,“你还没回答我,怎么会突然想到来学校找我了?”
温遗侧头,看着男人的侧脸,带着寒意的风吹起他额前细碎的发丝,显得慵懒又随意。
他滚了滚喉道,“听你上课。”
晋邺挑眉,转过身对上他的视线,刚想调侃两句又听他说。
“想看看每一个你,每一个不同的你。”
温遗语气缓慢,几秒后,气定神闲的收回视线,独留被他不经意又撩拨到的人暗自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