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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将一双影子拖曳出长长的尾,挑衅一般在他眼前从容地荡游。
戴着和他一起买的耳环,对苏衍笑,和苏衍亲密地说话,给苏衍唱歌,与苏衍一起在夜里散步。
白天的时候,似乎收了苏衍的花,粉白蓝的配色,一看就知蓝色的部分是绣球。
他家花园里种了一院子的绣球,还没看够?
和姜行云关系也好得不一般,能被媒体拍到一起去吃早饭,也不知道是凌晨几点去找的她。
沈遐原先不想沾酒,饭局上一旦松了口就没有尽头,但他找不到宣泄的办法,到最后反而是借着别人敬酒的机会,自愿喝了一杯又一杯。
本以为酒精能麻痹住一部分感知,看到她时才发现大错特错,不快的感觉更加强烈。
原先持续伴随明蔚出现的钝痛忽然间长出爪牙,有了形状,刀片般一道道划出鲜血淋漓的伤口。
皮肉被劈开的痛楚反而让沈遐隐隐感到快意,始终蒙蔽在眼前的那道青色雾霭在生根发芽的痛感里逐步挥散,再进一步,他就能看清那疼痛的来源。
明蔚走近一步,伸手从他手心拿到耳环。
沈遐突然合拢手掌,捏住了她的手指。
明蔚抬起眼,略有疑惑地看他。
——如此沉重而剧烈地震动不止,鼓噪犹如耳鸣。
疼痛的本源是他的心脏。
“可以让我来帮你戴吗?”
他话音很轻。
明蔚愣了一下,请求虽然古怪,但不是不行,“那好吧。”
她稍微偏过头,右边侧脸对着他,主动将耳边的头发拨到旁边。
明蔚的角度看不到沈遐的指尖细微地发颤,却在夜色中莫名地感觉面红耳热,明明没有什么接触,只是让他帮忙戴上耳环而已——耳垂被触碰到的一剎那,她差点没忍住激灵,呼吸乱了节奏。
“你上次说戴着痛。”
沈遐说。
啊,这个嘛。
“戴久一点就适应了。”
沈遐顿了一会儿,意味不明地说:“我可能也适应了。”
可他演不了游刃有余,离她太近的时刻,防御的警笛响成交织的火,翻滚着燎烧神经。
光线晦暗,耳洞不容易找,他拇指食指捻住她耳垂来回磨蹭了一下,才找准位置,将耳环对准嵌入。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