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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沈遐目前还是觉得,对烟没什么兴趣。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水声不知不觉已停了。
光脚踩在瓷砖上的声音,毛巾展开的声音,衣料悉悉索索的声音。
隔着一道墙,全都清晰被他捕捉。
人的听觉为什么要这么灵敏?沈遐只觉得煎熬。
怪他通感联想太强,一个响动就能听出是在做什么。
根本不是刻意去想象,但是脑海里记忆的画面会下意识浮现。
门开了,暖烘烘的水汽袭入鼻端,明蔚换了睡衣,头发柔顺地披在肩上。
她进组前根据角色需要,将头发染成乌黑,剪短了一些,齐胸长度,发梢带着一点卷,是白天拍戏造型残余的卷度。
她被他吓了一跳,瞪大眼睛:“你怎么还在?”
“怕你摔。”
明蔚哼笑了一声,自己扶着墙往床走,空的那只手被他拉住,捏着四根手指问她:“还在生气?”
这还用问?
明蔚不理他,他又低声问:“要怎么做你才消气?”
明蔚说:“电影拍完再说吧,我现在专心拍戏。”
说得冠冕堂皇,好像她有多热爱演戏一样,她说完自己都没忍住,别过脸去弯了下嘴角,没让他看见。
沈遐没笑,被她这个搪塞的借口唬住了:“那要……至少两个月。”
“嗯,是。”
明蔚说,“区区两个月,你这点诚意也拿不出来?还说要交往。”
沈遐恍了下神,明蔚就把手抽走了,但人没离开,站在墙边对他软下语气,说了句:“好了,早点睡吧。”
下了逐客令。
他回到自己房间,冲凉洗漱过后,躺在床上本以为会想很多,但梦境像乌云一般,不由分说地掠向了他。
这个梦形容起来有些恐怖,沈遐梦见自己在电脑前笔耕不辍地修改着什么文件,极力想要辨认屏幕上的文字,却始终一片模糊,只看到自己快速跃动的手指,和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汉字方块。
键盘传出流畅的敲击声。
有点像《闪灵》,但这诡异画面并未令他感受到任何怪异或者不安的气氛。
恰恰与之相反,他在梦中觉得,自己做这件事的时候,心情非常轻快平和。
他写这份文件到中途,明蔚忽然间从电脑后面冒出来,橘色蛋卷发,像某种森林女巫般的造型。
他也并不觉得惊讶,将她拉过来一些,凑过去亲了一口。
画面忽然间变成了上帝视角,他看着自己和明蔚亲吻。
接下来他似乎是和明蔚说了一会儿话,脸上都带着笑,声音却仿佛隔着真空层,怎么也听不清楚。
他像个被固定住的旁观者,怎么也无法靠近这两人。
当他竭力想要向前迈出一步时,天光大亮,这个梦醒了。
沈遐昨夜忘记拉上窗帘,下意识用手臂遮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