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停了,有人接起了电话。
问责的话音卡在浑浊的喉腔,明蔚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边犹豫地说:“您好,沈遐去洗手间了,我看这电话一直在响……请问您是?”
相当年轻的女声,生疏的语气,初出茅庐。
用的称呼不是“沈总”
、“沈先生”
,是“沈遐”
。
对方不知道她是谁,说明沈遐给她的备注不是名字。
明蔚想说,麻烦你提醒他一会儿回电。
话到嘴边,喉头一阵猛烈的痒意,她忍痛咽了一口口水,来不及发声就挂了通话,即刻咳得昏天黑地。
远处钟声响起,人工落雪降临了整条旧街。
她周遭的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喉咙连带着胸腔都在抽痛。
她当然知道沈遐不会和别的女生真有什么,无论是他的道德感还是他单线程的情感需求都做不到出轨,但即便事实如此,她还是感到很不开心。
或者说是难过。
明蔚一边咳嗽,一边退出微信界面,翻到打车软件。
头重脚轻,累得走不动。
这附近闹市区,打车要等40分钟起步。
她强撑着站了一会儿,还是打了个电话出去。
*
“打不通。”
Yvonne气得想摔手机,“这人在搞什么!”
“嘘——!”
诗汶狂打手势,指指紧闭的房门,“姐姐还在里面睡觉。”
Yvonne长叹一口气,抱着手臂,焦躁地来回踱步。
明蔚晚饭之后,状态突然恶化,咳嗽到这个程度,随时有可能暂时失声。
她不清楚明蔚今天发生了什么。
她只是晚上收到电话,电话里明蔚声音哑得非常厉害,请她去利东街接自己,因为走不动路了。
Yvonne赶到的时候,感觉明蔚脸色差得吓人,随时随地会晕过去。
眼睛周围还有点歪斜的泪痕,不清楚是咳嗽得太厉害还是真的哭过,她没问。
明蔚体质不行,平时也经常不注重防护,感冒发烧是家常便饭,Yvonne算是司空见惯,难得这一次忍不住心焦。
她隐约觉得这事和沈遐有关,但这位大老板目前联系不上,沈西屏倒是还在香港,但她没有接触的渠道,唯有作罢。
明蔚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就醒转过来,Yvonne和诗汶还没离开她家,给她备好了温水、药物和吃食。
她胃里一阵阵犯恶心,吃食碰都不碰,就水吞了药之后,听Yvonne下定决心般说:“延期吧。”
明蔚用力咽下那口水,说:“不延期。”
“你别开玩笑了。”
Yvonne急道,“现在这样怎么唱得了两个多小时?你身体撑不住的!”
明蔚说:“我快好了,我每次感冒都是快好的两天咳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