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邰御换好鞋,手抬起到她后脑勺的位置,预备关灯。
“来哪?”
俞淅挑眉,“那难不成我们还得异地吗?”
邰御并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说:“我会来这。”
“来这干嘛?”
“工作。”
“工作?”
“这也开了店。”
“啧啧,”
俞淅揶揄地打量他,“真是邰老板啊,还开成连锁的了呢。
那难不成你就只来这工作啊?”
邰御手指一扣,关了一半的灯,“不然?”
俞淅看着他变暗的脸,点了点他的手臂,“那我呢?”
邰御答非所问:“你不也来这工作?”
俞淅咂嘴,实在没忍住打了他一下,“什么呀,我是说难不成你来这就只是为了工作吗?就不为了别的吗?”
邰御不说话。
俞淅急了,“你不是吧?你不会真没想过这些吧?诶邰御不应该吧?我都回来这么久了,难道我们俩之间你就一点打算没做?你这——”
邰御“啪”
的一声把灯全关了。
整间屋子陷入黑暗,除了视觉,其他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一点点微小的呼吸、动作都被扩充膨胀到极限。
俞淅听见他说:“没做打算?那你以为这间屋子是用来干什么的?”
扩充膨胀到极限就是“砰”
的一声,炸开了。
俞淅低头笑了笑,晃晃身体。
外头的雪早已停下,深深浅浅在路面积了一层,折出来的白光让人不愿意直视,但却又抱着新奇的念头过去在完整的雪面踩上一脚。
俞淅破坏了好大一片完整的雪面才算罢休,脸红红眼亮亮地被邰御拉上车。
上了车,俞淅接过他递来的一杯热奶茶暖着手,人渐渐平静下来。
其实,她还有一些话没对他说。
比如向园。
她和向园断绝关系是在她到国外的第二年,她的意思很简单,今后的人生是她自己的了,谁都没有资格再去替她做什么决定了。
说来也奇怪,她对“妈妈”
对“家人”
的执念持续了这么多年,却因为真正没有了妈妈没有了家人的一人生活而忽然就放下了。
她明白,人就是这样,不可能什么都有,她或许就是亲情缘薄,就是在这一方面得缺,所以只能释怀。
当然,向园对她的好,对她的帮助,她也绝不可能忘记。
她勤工俭学,自己的日子过得再磕碜,也坚持每月给向园寄钱。
向园开始时并不收,语气生硬地表示你我竟然都没关系了,我收你钱算什么呢?
俞淅说:“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妈妈,女儿赡养母亲是天经地义的,哪怕那钱可能不多,但我也还是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