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他写好应对之策,书信一封寄向了东南,信鸽飞离王宫时,恰巧被代战看见,令她如坠冰窖。
东南正是中原皇城的方向,他竟还贼心不死,胆敢给王宝钏寄信!
情难自禁
青浣似瘫了一般,上半身僵硬倚在轮椅上,转动着车轮缓缓靠近王宝钏,杏眼中尽是怨毒恨意。
“公主,如今王上掌西凉大权,将朝中一半大臣都换成了他的人。
他若不对您一心一意,依旧同王宝钏纠缠不休,日后定会将她接来西凉的,到时您的后位怕是……事到如今,您必须狠一狠心了。”
代战心乱如麻,缓缓闭上了眸:“或许……这封信并不是寄给王宝钏的,我需得调查一番再做决断。”
“公主您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就算这封信与她无关,王上对她的情谊总不会是假的,他们迟早会死灰复燃的!”
青浣歇斯底里地道。
代战见她额上青筋直爆,满心满眼想着复仇,蹙眉道:“你冷静一些,我会寻名医帮你疗伤的……”
“奴婢出此下策,不仅仅是为了复仇,是怕小殿下世子之位不保,将来西凉落入王宝钏母子之手啊!
那薛平贵本就是外族人,继承王位已经令先祖蒙羞了,将来若是……咳咳咳……”
青浣因为过于激动,心口处一阵刺痛,低头咳血不止。
“放松。”
代战轻轻帮她拍了拍后背,不断将内力传入她的体内,英气眉眼间掠过一抹深思。
半响,她沙哑道:“你所言不虚,事关先祖基业,此事马虎不得。
只是中原三皇子与她关系匪浅,怕是……”
“那便连他一并杀了!
那李官城算是什么东西一个不受皇帝大臣们待见、略通武艺的废物罢了,就算暴毙了也激不起什么波澜!”
青浣一脸蔑然,尔后道:“只是那王丞相需得小心应对,千万不能让他发现那贱人的死,与西凉有关系。”
李官城再没有存在感,也是皇帝的子嗣,代战自是不敢动他的。
若真要取王宝钏的性命,必须谨慎再谨慎,不能露出一丝马脚。
王宝钏,你是一个可怜的好姑娘,此事皆因薛平贵而起,你并未做错什么,本宫原不想动你的,可事关西凉基业,只能……
她心下一狠,一甩衣袖便前往宫外了。
她一袭红衣烈烈生风,英姿飒爽,眉宇间却多了一丝忧愁。
半响,她自嘲道:“父王,人想要保持初心真难啊。
我终究……”
还是变成了自己最厌恶的模样。
代战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并不会使什么阴谋诡异栽赃陷害王宝钏,逼她自尽、亦或下毒害她,只想到了派遣刺客暗杀她。
但她并未派部下干此事,而是打扮成平民模样,戴上黑纱斗笠,寻到了街边的一个坡脚老乞丐,给了他一些好处费,以及一千两银票,命他去玱澜楼内雇一些刺客,去结果王宝钏的性命。
如此,就算刺客被李官城捉住了,他们也问不出幕后主使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