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衿忘了是怎么出的门，似乎是有人拦他了，但是眼前的视线一片模糊，大脑也是一片空白，唯一的想法就是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不再是他的家。
外面的风冷得彻骨，他拉着行李箱不知走了多久，终是在这个他从小熟悉的街道上迷了方向。
蹲下的身子无助的抱着自己，怀里的照片又被他紧贴了几分，细软的抽噎声在空旷中渐渐放大，连那飘落的雪花都掩盖不住。
“爹爹……爹爹……我是谁？我到底是谁？是谁啊……”
“我是谁啊……你告诉我好不好，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少年在一声声撕心裂肺中不断的怀疑着自己的存在。
雪花越落越大，像是听到了他的倾诉般，一层一层落在他的身上想着为他挡去一丝风寒。
“今年的雪可真大，还好来得早了些，否则一会更难走。”
司机师傅在前面小心的开着车，后座的人拿起手机随意地点了几下然后看向了窗外。
这雪落得极密，不一会大地就白茫茫一片，街上的人也很少，大抵是都提前看了天气预报躲在了家里。
车窗也渐渐起了雾，照着外面的世界都朦胧了起来，按说这样是什么也看不到的，却有什么突然留住了他的视线。
“停车。”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他问着:“少爷？是有什么事吗？”
“我说了停车！”
见他着急司机准备靠个边停下，车子还没停稳后座的人就出去了。
他跟着出去，只见路边蹲坐着一人，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因为那人身上覆盖了雪早与大地融成一色。
赫言晟上前探去，那人浑身止不住的发颤，连着眉睫都结了冰，他不太确认的喊了下人，“沐衿？”
那人像是有了动静，抬头看着他。
赫言晟蹲下身子，紧蹙着眉，有些诧异，“真是你？怎么在这？”
他抓着人，那人眼神还有些散，想张口似乎有些发不出声音。
“沐衿？”
那人眨了眨眼，像是看清了人，再次开口显得有些艰难，“赫……言晟？”
他的气息有些微弱，后面的字几乎没吐出音。
赫言晟拍掉他身上的积雪想将人拉起，可沐衿蹲的时间太久，根本用不上力气。
“沐衿，起来。”
“沐衿是谁？”
这人问的格外的认真。
赫言晟看着他那红着的眼眶，整个心揪了那么一下，回着，“沐衿是你。”
“那我是谁？”
他的眼神聚了那么一会又散了，脑子像是早罢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