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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永龄长叹:“放纵?顾叔叔,你是不是不知道他有抑郁症?”
顾安突然顿住了,讷讷地问:“抑郁症,什么抑郁症?”
白永龄笑了,很讽刺地笑:“原来顾叔叔不知道啊,也难怪,又不是亲叔叔,所以不关心他很正常。
三年前……顾玉龙的死,他特别内疚,总以为是自己没有听盛思娴的话去接顾玉龙,害死了你唯一的儿子。
就因为这个,他患抑郁症了,却不肯吃药,觉得自己可以战胜。
呵,结果呢,原来叔叔你还有另外一个儿子苻清予……你瞒着他没有告诉他,你不知道顾玉龙死了之后他都去哪了……”
“他晚上就爱往酒吧夜店跑,什么乱七八糟的男的都去认识,还非要介绍给顾笑。
他不是顾玉龙,但是跟顾玉龙差不多了。
顾叔叔,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他已经不是他了,如果不是龚铭允被下了毒需要他照顾,他可能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如果叔叔知道他在哪,请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白永龄的话说完了,没有得到顾安的任何回答,默默挂了电话。
白天和黑夜倏忽交替,一轮残月悬在窗外,像是被人狠狠咬了一大口的饼。
晚饭过后,顾安站在空荡荡的没有装玻璃和围栏的阳台边上,一个人吞云吐雾,徘徊似醉,一根接着一根,仿佛几百年没有尝过烟瘾的神仙。
——
2月14日,大年初五,搬离教职工宿舍的第六天。
早上,清予去阳台上收被子——昨晚他爹没回自己的住宅,在木工搭隔断放临时工具的桌子上趴着睡着了。
清予不是没有去劝过,但是顾安就是固执地不愿意进来,就是想在阳台上挨冻。
我是搞不懂他什么心态了,顾轶的电话不是打不通,是打通了没人接,顾安也不打电话去问,看着好像一点也不着急,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
微信上,我也发了好几条信息问顾轶在哪在做什么之类的,全是已读不回。
渐渐地,我也不发了。
两个人的事,第三个人插手,多多少少是不适合的……
“清予,今天你带铭允去你舅舅那拜个年吧。”
顾安坐在铺了防尘布的沙发上裹着羽绒服擤鼻涕,声音哑哑的。
冻一晚上不感冒才有鬼呢。
“嗯,等下吃了早饭就去……要不要现在下楼先去买个药来吃吃吧?”
清予提着水壶里给他爹倒了一杯开水。
顾安捂着保温杯,吸吸鼻子:“不用,过两天就好。”
玩配音的就是不一样,声音哑了还是那么好听。
清予默了默,低声说:“爸,那要不你还是跟顾轶打个电话吧。”
顾安满不在乎地道:“打电话给他做什么,闲着没事干吗?这屋里乱糟糟的不需要装修不需要监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