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着脸,不情不愿地走过来,刚坐下,我伸手勾着他的脖子,贴着他的嘴唇轻轻浅浅地印下一个吻痕。
蜻蜓点水一掠而过,温热的呼吸转瞬即逝,清予漆黑的眼眸动了动,有一股暖流从他的眼睛里悄悄转移到我的掌心。
“哥哥你好坏……”
他红着脸低下头,伸手捶了捶我的肩膀,背过身去抹眼角。
我笑着抓住她的手,十指交扣,凑过头:我错了……其实最委屈的是我啊。
你说桥归桥,路归路,我信了,你又回来了,还假装不认识我……呵,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信……是,顾轶是对我很好,温柔又细心……我计划着这辈子就这样了,不如将就着懵懵懂懂跟他过日子罢了,但他心里有人,不会接受我的,你别胡思乱想了。
一听说轶心里有人,清予瞬间就开窍了,笑着说:“那咱们不等他了,点外卖吧,我饿了。”
我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好啊。
“砰砰……”
沉重的敲门声响,清予拿着手机走到门口看了一眼,低声问我,“哥哥,是之前请咱们去KTV喝酒的小麻雀萧纵横,要不要让他进来?”
我:怎么跟他解释你是谁?
清予笑着比手势:说我是你表弟。
我点头躺下了身。
门开了,一阵凉风贯了进来,又迅速被隔绝在门外。
室内清冷的白炽灯打在萧纵横的脸上,他垂眼走过来,无视清予,挨着床边的一张三脚矮凳子坐下。
屋里靠墙的地方满满当当都是轶养的绿植和简易书架,很是阴暗狭窄。
我躺在床上,只能看到萧纵横的半张脸,还是斜的。
他面容严峻,两条腿交错在一起不时转动,鞋子与地板相互摩擦发出稀碎的声音——看他的神情,似乎遭遇了什么重创,急切地想找人倾诉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样子。
静默了许久,还是我先“开了口”
,用手机打字问他:你来找谁?找顾轶的话他不在家。
萧纵横的视线定格在我的手机上,捏着手指一动不动,低声说:“我不是来找他的,我是来找你……那个,我给你听一个录音。”
他急急忙忙地从裤兜里拿出自己的手机,低头点开一段音频给我听。
里面是三个人的对话,一对夫妻和他们的儿子:
丈夫(愤怒):你还想怎么惯着他,嗯?之前温氏集团的招标项目咱们一分没捞着,怪谁?两个亿他妈的都给老子打水漂了,老子投去喂猪也得涨点膘啊……你好好看看你儿子啊,你养的儿子,毁了老子的生意……他妈的关了两年了还死性不改,还去找那个顾轶……操你妈的,早知道你是个畜牲老子当初就该掐死你……什么玩意儿,喜欢男人,我呸……你还敢躲,过来!老子明天亲自送你上飞机……
妻子(号哭):老公,明儿年三十呢……源源,快给你爸道个歉,以后别去找那个顾轶了,好不好……妈求你了……别去找他了,他们顾家不好惹,那个顾安就是个疯子,幸亏你毒的不是他儿子,不然咱们……咱们家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儿子(笑):顾清予已经死了,顾安没有儿子,不就只剩顾轶了吗?爸,妈,我要是能跟顾轶在一起,不也是拉拢了他们顾家吗……
丈夫(勃然大怒):畜牲!你给老子闭嘴,你想都不要想,你他妈动动你的猪脑子!嗯?你……你个畜牲,你有没有一点廉耻心嗯?老子牛头马面见多了,早就跟你说过顾轶不是个善茬,他就是在利用你,你个傻逼,你清醒一点行不行……你今天能站在这,你知道砸了老子多少钱吗?嗯?要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爷爷奶奶几代人辛辛苦苦创立的公司,老子他妈的一刀弄死你,老子自己去你爷跟前赔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