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安是三年前从信阳来京城投奔亲戚的。
不巧的是,他人刚到京城,亲戚就死了,投奔没投奔着不说,还把回去的路费随了礼。
差点就要流落街头。
幸好,他遇到了刘东家。
刘东家人很好,听说他的事后,二话不说就收留了他,让他当学徒,学着处理食材。
仲安别的没什么优点,就是力气大,干起活来干劲十足,一个人顶三个人,工钱拿的还是双份。
这三年来,他攒了不少钱,就想着再干两年,回村娶个媳妇,娘子孩子热炕头。
今天,是他几年来唯一一次请工,天气一下子太凉,他晚上睡觉不老实,冷到了,天不亮醒来的时候,整个人脑袋都是昏昏的。
但他还是硬撑着把食材全都处理了,才跟东家请了假,回来躺着。
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了许多脚步声,心想,今天千味楼的客人可真多,翻了个身,就想继续睡,但那脚步声越来越杂乱。
吵扰的人睡不着觉,仲安蹭一下抱着被子坐了起来,看了眼窗外,觉得有些口渴,挠了挠脑袋,认命地下床去外面井里打水。
身子有些烫,脚步虚浮,眼睛半睁半眯。
刚要打水,就听见不远处狗窝里传来一阵啃食骨头的嘎吱声。
那狗窝里的狗,听说是东家从一西域商队手里买下的,说是叫大獒,体型巨大,犬牙锐利,许是吃生肉的原因,眼睛都是血红血红的。
没贼人入院的时候,这条狗就是最大的威胁,仲安就被它吓过好几次。
好在它脖子上挂着两指宽的铁链,看到熟人也不怎么叫唤,偶尔仲安还能摸一摸它的狗头。
仲安看了眼头顶,现在也不是喂肉的时候,这傻狗在吭哧吭哧吃什么呢?
放下茶碗,仲安抬步走去。
狗窝足有半人高。
仲安走近,就听见它从喉咙里出餍足的呼噜声,“你这狗东西,藏什么好吃的了?”
仲安骂了一句,弯下腰往狗窝里看去。
这一看,顿时把他吓的半条命都快没了。
只见。
硕大的狗头下,是一个圆滚滚的脑袋,半个脑袋已经被啃食的面目全非,口水混着血水从狗嘴流下。
脑袋的半个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仲安,死气沉沉。
“啊!
!
!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