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那些都很容易,独独最后一条,被申泽喜欢真是比研究可控核聚变还要难的事,申润从没有听说过或见过申泽的朋友,他似乎很孤僻,偏偏在家里、在自己面前开朗到不行。
总之,那时候的申润觉得自己的终身大事简直是一道无解的难题。
现在好了,他和弟弟搞了一场血腥惊悚的“一夜情”
,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申泽,这么一大把年纪的人,被逼得像个躲着父母和狐朋狗友出去鬼混的青少年混混,还要玩爬墙这一套。
这他妈都算什么事。
申润用手撑在二楼露台的矮墙上,动作利落地跳了下来,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嘴角露出浅笑,就凭你小子还能困得住你哥我?
刚一回头,正对上弟弟那双冰蓝色的眼眸。
申泽就像个鬼一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背后,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申润被吓得血液倒流,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吐出来了。
“我.....”
申润差点飙出一句脏话,他捂着自己的心口,“你下次能不能发出点动静,知不知道这样很吓人......”
他越说越心虚,逐渐没了声音。
身材高大的青年朝他步步逼近,浑身散发着寒意,“哥,不是说好会乖乖呆着吗?”
申润跳下来的位置正好是一处暗巷,一大片云从头顶路过,阳光被挡了个完全。
申泽将他逼至墙边,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你又想离开我吗?”
申润瞥了一眼申泽笼在阴影中的脸,之后立刻移开视线,为自己辩解,“我只是想出来透口气。”
扣在肩膀上的双手猛地用力,申泽周身散发出凶戾的锋芒,“我说过吧?你再想离开我的话,我是真的会杀了你,哥,我想和你在一起,只要是你就好,哪怕不会说话、不会动弹,我也无所谓。”
他的话像千万斤重的巨石压下,申润有些喘不过气,越发觉得自己对申泽精神状态的猜想可能真的是正确的。
刚刚在露台上握着他的手说爱他的人和现在掐着他肩膀说要杀了他的人,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精神分裂,双重人格之类的字眼在脑海中浮现,羞愤、无奈、愧疚、自责等等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他心情复杂地注视着面前的青年,申泽的眉目如画一般,黑发在远处天光映射下散发着暗淡的光泽。
看着这样的弟弟,申润没来由的想起一句话——毒性越强的毒草,开出的花越惊艳绝伦。
蔽日的云缓慢移开,阳光重新洒向阴湿的小巷,水汽蒸腾之中,申泽笑了,“当然,最好还是可以活蹦乱跳的。”
又是在开玩笑吗?
申润笑不出来,他伸手猛地用力推开申泽,“一点也不好笑。”
他转身,快步向巷口走去,申泽在背后叫他,“哥!”
申润只当没听见,赶在绿灯的最后一秒横穿斑马线。
十字路口停着的车辆开始移动,申润以为自己彻底甩掉了申泽,他回过头,透过车流朝着弟弟挥了挥手,比了一个“再见”
的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