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仲樱拒绝道。
吴太太说道:“和他才没有关系呢。
是方便咱俩之间联系,有空我们可以一起出去玩呀。
前一阵子我先生还带我去了里士满滑雪,那边可太好了。
你去过里士满吗?滑雪胜地!”
里士满,这也是一个长久没有听过的词语。
唐仲樱脑海里顿时翻涌起许多回忆,这些回忆本来已经陈旧得如同脆弱的旧纸张,此刻却一下子鲜活起来。
她想起了自由自在的里士满,想起了太妃糖,想起了snowclub,想起了那时还年轻的母亲。
“你……去了里士满?”
唐仲樱问道。
见唐仲樱对里士满感兴趣,吴太太一下子更兴奋了。
“是啊,整个大温地区,我还是最喜欢里士满!
华人多,全程讲中文也毫无障碍。
吃东西也方便,滑雪也方便。
我先生说,他十二年前第一次去的里士满,当时他就很喜欢,所以也带我来了。”
吴太太说得眉开眼笑,唐仲樱陷入了沉默。
吴太太是个没脑子又想向上爬的笨蛋美人,说的话大概率都是无心的,但吴律师不一样。
唐仲樱在心里反复咀嚼着“遗产”
、“私生女”
、“里士满”
、以及“十二年前”
这几个字眼。
她望了一眼不远处正和唐则浚钱美濂聊得火热的吴律师,他比当年明显老了许多,鬓角的白发清晰可见。
唐仲樱第一次见到吴律师,是在十四岁那一年。
那时她刚到唐家不久,见到了这位年轻律师。
彼时的吴律师不过三十多岁,是唐则浚最为信赖的法律顾问。
唐仲樱只记得那段时间吴律师也经常来唐家,带着厚厚的牛皮文件袋。
当家里的阿姨们都还用一种疑惑的眼光打量唐仲樱的时候,吴律师却已经把巧克力递到她面前,亲亲热热地叫了一声:“阿樱。”
这声“阿樱”
叫得唐仲樱心里热乎乎的。
平时只有家人和关系好的朋友才会这样叫她,而在初来乍到的唐家,吴律师这样叫,唐仲樱认为是承认了她合法地位的表现。
此外,吴律师来的时候总会给唐仲樱带一盒巧克力,她因此对这位彬彬有礼的律师印象很好。
吴律师愿意和她聊天,看她画画,连连夸赞。
“我听说你还学过书法。”
吴律师对着小小的唐仲樱说道。
唐仲樱一只脚刚踏进唐家,急于向爷爷身边的人展示才艺,于是便忙不迭地回答道:“学过。
爸爸还夸我,说我的魏碑写得最好。”
“你写给我看看,可以吗?”
吴律师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